純白衣袂掠過滿地玉屑,行至面前。
白彥禮背手而立,輕輕往旁邊掃了一眼,李承珞手中的紫色絲線應聲崩斷,整個人被無形的威壓重重按進地面。
“白、白副統領......”李承珞整張臉陷在碎玉裡,聲音發顫,“這裡面有......有誤會!”
白彥禮輕笑一聲,李承珞的臉頓時又往地磚裡陷了幾分:“仙盟第三十一條例,接引處禁止私鬥——李道友方才想說什麼?”
他目光掃過厲風妖冶的面龐,“爐*鼎?”
最後兩個字輕飄飄落地,整座譽閣突然陷入死寂。
李承珞渾身發抖,額角滲出的血染紅了白玉地面,“沒有沒有!在下絕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想跟這位道友開個玩笑而已,沒錯,玩笑,都是玩笑!”
林曉敏銳地注意到,當白彥禮說出“爐*鼎”二字時,厲風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她不動聲色地往厲風身前擋了半步,指尖靈力再次凝結為刃。
“既然是誤會,不如由在下做個和事佬。”白彥禮直到将李承珞的臉摁在地磚裡摩擦了個遍,這才收了威壓。
他朝李承珞伸出手,對方很識時務地從袖中摸出兩枚玉牌遞了過去。
白彥禮将令牌轉交給了林曉,“這是賦丹宗内門弟子的引薦令,二位如果有意,執此令牌即可加入賦丹宗。”
厲風突然嗤笑出聲:“白副統領好大的手筆,這玉牌怕是沾着血吧?”
“厲風!”林曉一把扣住他手腕,轉頭接過了白彥禮手裡的令牌,“多謝美意,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既然一切都是誤會,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白彥禮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片刻,忽然笑了笑,他擡了擡手,做足了姿态:“既然如此,白某送二位出去。”
林曉神色一變再變,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三人踏出譽閣時,暮色已染紅半邊天際。
白彥禮立在白玉階前,銀發被晚風拂起幾縷:“仙盟在城西設有驿館,持仙盟令可免費住半月,若二位暫無去處,可去那裡休整一段時日。”
林曉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謝,就匆匆拉着厲風離開了。
走到一半,厲風突然停了下來,他抱起手臂,斜睨着林曉,“你還真打算去那家夥說的那什麼驿館?”
林曉沒說話,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厲風背後一涼,歪斜的身體立刻站得筆直,“我沒别的意思,就是......”
說着,他正氣神色,“白彥禮,絕對有問題。”
他能恰到好處地出現,出手解圍,除了盯了他們一路,沒有其他解釋。
“我知道。”林曉摸出令牌檢查了一遍,然後讓系統解決了上面的追蹤符,“此人一直在故意接近我們,但目前是敵是友還尚未可知,你不要試圖故意激怒他,我們不是他對手。”
厲風眯起眼看着西沉的紅日:“要去城西看看嗎?”
“不,”林曉收起令牌,“我們去賦丹宗。”
丹霞城,是賦丹宗最大的屬地。
在與丹霞城相隔不過百裡的日月崖便是賦丹宗的立宗之所。
暮色中的城池宛如燃燒的琥珀,一座通體琉璃的建築突兀地矗立在青瓦飛檐之間。
鎏金匾額上“榮白影閣”四個字在夕陽下流淌着詭谲的光澤。
遠遠看見牌匾上的字,林曉下意識想到了那個習慣性一身黑衣沉默寡言的男人。
也不知道,阿默回到這修真界後過得怎麼樣。
這家影院,莫非就是他開的?
也不怪林曉會這麼想,畢竟熟悉電影制作流程的人,除了阿默,其他人暫時修為都達不到進入修真界的門檻,更别說來這裡開電影院了。
阿默也說過修真界從無電影的先例,而且影院名字還叫“榮白”,白,白月辰......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林曉不由生了些許好奇心,拉着厲風打算去一探究竟。
兩人走到影院門前,門口的迎客的小厮連忙迎了上來,“兩位仙長,您二位來得真巧!我們影院風靡全城的《訣戀》馬上就要開場了,現在剛好還剩兩個位子,您二位要不要看看?”
林曉問:“訣戀?”
“對對,就是《訣戀》”小厮笑得憨态可掬,“隻要十塊中等靈石,您二位現在都不用等位就能進場!”
十塊中等靈石?林曉挑眉,這可真不便宜!
她擡頭看了厲風一眼,厲風一把拽下腰間的錦囊丢給了小厮。
小厮接過一看,笑容更熱情了兩分,立馬迎着他們進了影院。
林曉和厲風被引到了一間雅室,小厮十分周到體貼地端上了茶水,“您二位先稍候片刻,最多一盞茶的工夫,電影就開場了,到時候我再領二位過去。”
林曉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先下去吧。
小厮哈腰笑着,退着走了出去。
這一等,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