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從禦靈府返回府中後,心緒猶如被狂風肆虐的湖面,久久無法平靜。她在房中來回踱步,試圖平複内心的波瀾,但那股煩郁之氣卻如影随形。
稍作調整後,她向系統兌換了一瓶藥,然後讓人叫來了林叔,吩咐道:“去和厲風約個時間,就說我有事要見他。”
林叔領命退下,房間裡再度陷入寂靜,而林曉的思緒卻如亂麻般糾結。
她獨自坐在房中,暗自沉思——
經曆過禦靈府一事,她深知蒼雲城的局勢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縱使厲家目前沒有稱霸的心思,但蒼安歌絕不可能再允許蒼雲城内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
如今蒼雲修士學院主要由她和蒼安歌管理,尤其是利用系統出品的 “影片” 幫一衆修士提升修為的課程,向來是蒼雲影院負責。如果她去往修真界,這部分事務确實是厲風接手比較穩妥,更何況蒼雲影院裡還有厲風的股份,怎麼說都是将蒼雲影院直接交給厲風更合适。
然而,這位城主大人,又怎會容忍厲家成為第二個禦靈府呢?
蒼安歌給出的條件極為苛刻,要麼除掉厲家,要麼除掉厲風,要麼她找别人接手蒼雲影院和妙音園。
林曉把玩着手裡的瓷瓶,心中糾結萬分。
她心想:除掉厲家的難度指數太高,但若沒有厲風,厲琰接手蒼雲影院或許也能運營得不錯,不至于讓她幾年心血積累毀于一旦。
其實她與蒼安歌都心知肚明,最好的選擇,就是讓厲風徹底消失在蒼雲,這樣不僅她的産業可以安然無恙,對方也能安心。
第二天一早,厲風準時赴約。
時隔兩年,兩人在第一次見面的茶廳又喝上了茶。隻不過上一次,林曉受制于人,艱難求存,如今形勢卻已大變,連心境都截然不同。
兩人相對而坐,多日不見,厲風還是一貫地不會好好說話。
他擡了擡下巴,開口便是譏諷:“林園主如今大忙人一個,今日還能想起來請本閣主喝茶,怕不是鴻門宴吧?”
林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麼會。”
厲風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自古不都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我之間無須說那些虛言,直說吧,城主府下一步可是要對我們動手?”
林曉眸光微動,沒有說話。厲風見狀,一副早猜到的模樣,不屑地撇了撇嘴。
倒了一個禦靈府,蒼安歌也會怕還有下一個禦靈府上尊,這些他早就想到過了。無論如何,他都會設法保全地寶閣和妙音園,絕不會輕易屈服。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厲風把玩着手裡的茶盞,即便處于如此緊張的局面,他的心情也依舊沒多少影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我合力,總是可以掙上一掙的。”
林曉微微皺眉,“掙什麼?怎麼掙?厲風,現在的局勢,你還看不懂嗎?即便我們能掙,整個蒼雲又還能經受多少折騰?”
厲風冷笑一聲,“那又如何?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林曉,你何時變得如此膽小怕事了?”
林曉眼神一冷,“我這不是膽小怕事,而是審時度勢。厲風,你不要意氣用事。”
厲風猛地将茶盞放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審時度勢?确定不是趨炎附勢嗎?”
林曉沒有接話,而是直接說道:“我快要破境了,等我破境之後,妙音園和蒼雲影院都需要有人接管,你覺得憑你一己之力,可以與城主府抗衡嗎?”
厲風瞳孔狠狠一縮,手中茶盞咔嚓一聲裂開了。
鮮紅色的血順着掌心的紋路滴在了桌面上,厲風卻恍若未覺,隻一個勁盯着林曉,直勾勾地問道:“你要破境了?!”
林曉點了點頭,“至多不過三月,我就會前往修真界。”
厲風死死攥着掌心,茶盞的碎片狠狠刺進血肉裡,内心的震驚與不甘如同洩洪一般灌進了心裡。
他原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兩耳不聞窗外事,甚至克制住見她的欲望,拼命修煉,還有機會與她保持差不多的進度,或許能與她一起入修真界,一起......
總之,縱使無法領先,也不會被落下太遠。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明明屬下回禀皆說她忙得腳不沾地,想來根本沒有時間修煉,卻一轉眼就要破境了。
林曉看着他冒血的手,微微皺眉,扯出一塊手帕抛給了他,不悅道:“你這是幹什麼,我找你來是商量事情的,不是看你自殘的。”
厲風接過手帕,默默擦幹淨了手上的血迹。他張了張嘴,想說:能不能再等等我?但他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