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儀離開後沒多久,林曉和柳白就被轉移到了地牢更深處的甲字号牢房中。
這甲字号牢房頗為獨特,四周皆是厚實的牆壁,仿佛堅不可摧,僅設有一扇由外面控制開關的牢門,其嚴密程度可見一斑。
而且,因其所在之處屬于機密之地,周邊的守衛雖數量不算衆多,但皆是禦靈府上尊的心腹,個個實力非凡。
林曉原本以為換到如此戒備森嚴的地方,她拜托鄭儀的事情怕是要拖延許久才能有進展。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當晚她便見到了想見的人。
“這甲字号牢房周邊盡是禦靈府的精銳守衛,鄭儀是如何瞞天過海把你送進來的?”
她看着阿默,隻見他依舊身着那一貫的兜帽黑袍,将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甚至連衣着僞裝都沒有,顯然是光明正大地走進來的。莫非……
阿默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微微點頭道:“鄭儀,禦靈府,有人。”
林曉微微眯起雙眼,心中暗道:能在禦靈府精銳中安插卧底,這鄭儀和他背後那位大人的實力遠比她之前預想的要強,看來他們并沒有那麼弱勢。
如此一來,或許這一局,勝算會更大一些。
林曉心中稍感寬慰,随即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阿默連忙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布包裹遞給她。
林曉接過來打開,裡面是園主父親曾留下的遺物,有一個玉牌和一首詩,詩的内容是——
清弦嘈切隐谲波,
音聲紛擾秘未說。
後湖幽波鸢鳴在,
月籠深林見舊柯。
這首詩林曉曾反複研究過無數遍,卻始終未能破解其中的含義。直到那天她得知清音宗和柳白的陰謀後,才恍然大悟,這首詩的前兩句分明就是在暗指清音宗存在問題。
而後兩句她目前還不能确定,所以她還需要一個人來幫她證實一下。
但對方現在還沒有出現,不知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還是……
林曉思緒紛飛,眼神漸漸垂下,落在包裹的布料上,這時她突然發現了包裹上沾染的一點血迹。從血迹的顔色判斷,應該是剛染上不久。
林曉立刻擡頭緊盯着阿默,舉着包裹給他看,眼中露出了一抹擔憂:“你受傷了?”
阿默眨了眨眼,連忙搖頭否認:“沒有。”
“那包裹上的血是哪來的?”
阿默看了一眼包裹,下意識地擡手想去摸自己的胸口,但在林曉的目光注視下又忍住了。
他依舊搖頭固執地說道:“沒有,受傷。”
将其小動作盡收眼底的林曉,一臉無奈,“不許說謊!”
這傻瓜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阿默低下頭,依舊不肯松口:“沒,沒說謊。”
“你——”林曉簡直被他氣笑了,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準确地捕捉到了對方清奇的腦回路。
她立刻換了個問題:“好,就算你沒受傷,那這血是不是你的?”
阿默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是。”
“是不是剛剛沾上的?”
“是。”
林曉氣得腦殼隐隐作痛,繼續追問:“你胸口都流血了,還說沒受傷?”
阿默低着頭,不再說話。
見他如此,林曉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明白對方隻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做無謂的争辯。
她索性也不再糾結這個,直接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是有人找園裡的麻煩?”
“不是。”阿默搖頭否認。
林曉頓了一下,既然不是園裡的問題,那可能就是阿默自己的私事了,自己确實也不方便再繼續追問下去。
“好,那我不問了。”
阿默卻猛地擡起頭,呆呆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說——诶?你怎麼又不問了?
林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歎了口氣,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回去好好上藥,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和沐霜他們。”
阿默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氣,點頭應道:“好。”
林曉又壓低聲音繼續叮囑道:“還有,最近先不要使用幻術了。”
今日他們給柳白和禦靈府的人唱了一出這麼精彩的戲,若是讓人發現其中有幻術的端倪可就不好了。
阿默秒懂:“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