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摘得差不多準備下去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身子瞬間失去平衡。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突然閃現而出,穩穩地接住了她。
阿默抱着林曉緩緩落在地上,刹那間,林曉摘下的桂花如金色的雨點般紛紛揚揚落了滿地。
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阿默立馬後退了一步。
原本尚有一點面紅耳赤的林曉頓時無語了。
他這忙不疊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我身上是有刺嗎,紮着你了?”
阿默茫然眨眼,然後立馬搖頭,“對,對不起。”
他隻是不想冒犯她。
林默見他木木的樣子,也沒心思怪他,轉身蹲在地上,開始挑揀地上的桂花。
看着已經沾染上泥土的花瓣,阿默眸子微微一動:“我,幫你摘。”
“不用。”林曉扔下髒掉的花,婉拒了,“隻有親手摘的才行,别人給的不算數,轉不了運的。”
阿默一頓,随即默然。
“話說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我院子裡?”林曉一邊輕輕拍掉掌心的塵土,一邊好奇地問他,“睡不着嗎?”
若是換作蕭明遠,林曉定會懷疑他圖謀不軌。但面對阿默,她隻會覺得對方是真的睡不着覺,随便轉轉,或者是等不及想要什麼東西,大半夜就要來敲她的窗戶。
阿默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拉過她的手,遞給她一朵潔白的花,跟那晚慶功宴給她的那朵一模一樣。
這時,雲緩緩飄走,月亮露了起來。
花朵在如水的月光下散發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林曉雙手捧着花,笑着打趣他:“你以前是不是沒少拿這個哄過小姑娘?”
阿默看着她,被遮得嚴嚴實實的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夜色下依舊亮得如同璀璨的星辰。
他堅定地搖頭,認真回道:“沒有。”
“那天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的記憶都恢複了嗎?”林曉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期待。
阿默移開視線,依舊搖頭:“沒有,隻幻術......片段。”
林曉輕輕把玩着手裡的花,柔聲安慰他:“别着急,慢慢想,總會都想起來的。”
阿默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氣氛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林曉感覺氛圍越來越怪異,想要随便說點什麼來打破這令人尴尬的沉默。
她看着手裡的花,冷不丁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這花叫什麼?”
阿默緩緩擡起頭,目光深邃而專注地看着林曉,緩緩說道:“曉月。”
林曉望着手中的花,神情突然變得幽怨起來:“曉月......意為拂曉殘月。此花又是幻術所化,終究是虛妄。阿默,你這是在暗示我,摘寶會的成功和妙音園的重建......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可見而不得嗎?”
話音剛落,那朵花瞬間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空氣中。
阿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神中透着點點慌亂。
林曉深深歎了口氣,緩緩伸出手去接飄在空中的光點,眉宇間也不由浮現出了幾分少見的愁容。
阿默怔怔地看着她,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他就這樣默默地看了她許久,久到林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輕聲說道:“去睡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回房。
阿默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他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輕輕放到了她的掌心。
林曉定睛一看,是一條銀色的項鍊,項鍊的吊墜是一朵由白玉雕琢而成的曉月花。
她下意識地擡頭,就聽見阿默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說:“可得。”
隻要你想,那便可得。
“我……助你。”
如水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映出他們模糊的身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林曉望着阿默,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夜,更深了。風,更涼了。
但林曉心裡的那把火,卻越燒越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