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無論是凡俗富商、江湖俠客,還是各宗修士、城主府權貴,皆雲集于此,翹首以盼,迫不及待一睹“仙石器”的真容。
與此同時,二樓一間布置華麗的雅間内,林曉與厲風相對而坐,一起靜候這場摘寶會的開始。
厲風擡手撐着額角,一雙鳳眸緊盯着林曉,挑眉道:“摘寶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林園主有沒有想過,等壓軸之寶擺上來的時候,若是這些人不買你的賬,你要如何讓平息衆怒?”
“他們為什麼不買賬?”林曉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怎麼會有如此心虛的想法。
厲風被她的理直氣壯噎了一下,輕嗤一聲後,正色道:“因為那件東西,并非開靈聖寶,也沒有能助人突破瓶頸提升修為的作用,更不可能助普通人開靈。”
他見過所謂的“仙石器”,不過是記錄下一些模糊不清畫面的留影石,比那日他在妙音園所見之景相差甚遠。
而且,畫面與畫面之間并無關聯,就像是一幅幅畫卷拼湊在一起,既不能開靈,也無法助力突破,一看就是故弄玄虛。
“厲閣主所說的這些,我已經在拍品圖冊中闡明了,‘仙石器’并不是開靈聖寶,這件事情我早就提醒過所有人了。”
“你是提醒過他們沒錯。”厲風斂眸,擡手抵上額角,“可你同時也通過百曉樓放出消息,還派人在大街小巷大肆宣揚‘仙石器’内存有修真界大戰景象,裡面或有破境之機,以此故意誤導他們,這就是開靈聖寶。”
“一旦展示過程中,你不能讓他們信服,那些傳言就會反噬自身,你猜他們會不會怒不可遏地想找人讨說法?”
林曉聞言,嘴角輕輕一勾,清亮的眼睛裡劃過一抹戲谑。
她輕笑道:“原來,一向行事不羁、乖張獨異的厲閣主,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呀。”
厲風似笑非笑睨着她:“我是怕你不知天高地厚,玩火自焚連累我的地寶閣罷了。”
林曉卻是神色淡定:“厲閣主也說了,這是你的地寶閣,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也是你這位閣主擔着,有我這個小角色什麼事?”
“你是罪魁禍首。”厲風涼涼瞥了她一眼,“若惹得他們集體不滿,自然該殺了以平衆怒。”
林曉撇嘴,“他們不會信的,堂堂厲閣主怎麼會聽一個小女子的安排?”
“就算你殺了我,他們也隻會認為你是随便找個替罪羊來敷衍,到時候豈不是适得其反了?”
厲風一時語塞,确實,依着自己昔日的脾性,絕不可能同意辦這場摘寶會,更不可能讓林曉全權操辦!
不知不覺間,他已然被這個女人牽着鼻子走了。
厲風眼神漸漸沉了下來,突然開始反思,最近是不是太過縱容這個女人接二連三地挑釁自己了,自己是不是應該......
“我說閣主大人,您突然變得這麼嚴肅,該不會真的在擔心吧?”
林曉見他面色不佳,以為他真的是在為接下來的事擔憂,便收起了鬥嘴的念頭,倒了杯茶遞給他,安撫道:“放心吧,我不會拿你的心血開玩笑的。況且今日還有柳家的人在,我絕不會讓柳白那個廢物看我們的笑話。”
她淡淡一笑,眼神亮得仿佛在發光:“我保證,今日過後,我們的地寶閣和妙音園,将會成為整座蒼雲城最炙手可熱的存在!”
厲風看着她自信飛揚、意氣風發的目光,眸光微閃,眼底的疑慮和陰色悄然退去。
他将舉杯将那盞茶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一個妖冶的笑容:“那本閣主就拭目以待了!”
恰在此時,大廳的燈火突然熄滅了大半。
就在衆人面面相觑之際,摘寶台上的琉璃燈盞悠悠亮起,暖黃的光暈如水般流淌開來。
緊接着,一段悠揚的琴音似從九霄之外悠悠傳來,那曲調千回百轉,時而如才子佳人依依惜别,婉轉低吟;時而似将軍戰場殺伐,慷慨激昂;時而又像碧落黃泉,天人永隔,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在場衆人的心神瞬間被這琴音俘獲,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思緒也随着那靈動的曲調飄飛、流轉。
然而,就在琴音攀至激昂澎湃的高|潮之際,卻毫無征兆地戛然而止。
衆人一時之間都未能回過神來,面面相觑,臉上寫滿了詫異與不解。
那些沉浸于琴音中的賓客,先是一愣,随即不滿,緊接着就想抱怨。
正在這抱怨聲漸起之時,周圍燈盞全數盡亮。
一群容姿美豔的舞女仿若天仙下凡般,伴着片片飄落的花瓣從天而降。她們身披五彩絢麗的帛帶,身姿輕盈曼妙,如同翩翩起舞的彩蝶,翩然落在了摘寶台上。
琴音再次響起,舞女們腰肢輕扭,玉臂舒展,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盡顯柔美與靈動。
她們舞步翩翩,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好似一群靈動的燕雀,接連輕盈地飛下台來,手中拿着精心制作的摘寶名錄,姿态靈動地為在場的衆人一一奉上。
衆人接過名錄,隻見這名錄制作極為精細,紙張柔韌光滑,既有詳細精準的文字介紹拍品的來曆、功效與特點,又有畫師精心臨摹的圖樣,讓人可直觀清晰地了解拍品。
但名錄的最後幾頁的寶物卻隻寫了名字與特點,圖樣上也隻有一個黑色的物品輪廓,讓人越發好奇,實物究竟長什麼樣子。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愈發期待這場摘寶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