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明夏不可置信,“啊?怎麼會?要是這樣,盛總為什麼要帶我去宴席?袁秘,我覺得盛總的判斷沒錯,是你想多了。盛總以前身邊沒有女人,自然會讓一些人覺得有可趁之機,可盛總現在拿我去當擋箭牌,一些人應該不會再自讨沒趣。”
袁益微微歎息一聲,但凡換個别的女人,怕是早已上位。
以他對盛總的了解,如果不是貝明夏自己主動悟出來,盛總多半也不會去向貝明夏表明自己心意。
老闆情場若是得意,他這個下屬的日子自是也更好過一些。
袁益再次引導,“你不能拿普通人的道德觀,去看待名利場。更何況,現在普通人劈腿養小三小四都很多。像盛總這種價值極大的人,會讓很多人都丢掉底線,道德臉面在極大的欲望的面前,分文不值。”
貝明夏有點迷糊,“你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那按照你說得這樣,以後想攀上盛總的女人不僅不會減少,還會更多,那我豈不是還成了盛總的累贅?可盛總之所以提拔我,就是想讓我去擋那些想要攀上盛總的女人。袁秘,我對付女人實在沒有經驗,我還不想丢掉工作,你能不能給我些建議,告訴我以後該怎麼做才能發揮自己價值。”
袁益本來是想借此機會來讓貝明夏意識到,盛總對她心思已經超過上下屬範疇,但似乎,他說了半天并沒有起到半點效果。
她到底是個什麼腦回路?雖然當局者迷,但任何一個女人被盛總如此區别對待,甚至都讓人住進家,也不會還單純到覺得自己隻是普通的下屬吧?
袁益苦笑一聲,“我給不了你建議,不是我不想給,而是你的工作性質,我沒辦法用我現有的經驗來套。怎麼說呢,你就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做好你自己,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貝明夏若有所思點頭,“想太多也沒用,算了,就這樣吧。”
不知不覺,車已經開到别墅。
貝明夏心事重重,拉開車門下車。
别墅内燈火通明,恍惚間,她已經住小半個月。
盛總家的傭人,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似乎有點失落和不舍。
住着住着,她好像已經習慣。
貝明夏進屋,換完鞋往客廳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個筆挺的身影。
貝明夏輕手輕腳走過去,畢恭畢敬的語氣,“盛總。”
咖色和米色相間的沙發上,着米色毛衣的盛寒和周遭家具很貼合的融為一體。
聽到說話聲,他并沒有擡眼,漆黑的眉眼籠在一層柔和的光暈下。
貝明夏喊完見盛寒沒有回答,怕打擾,輕手輕腳轉身,打算上樓。
還沒走兩步,背後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安排了女人去陳浩身邊,接下來你打算怎麼送陳浩進監獄。”
貝明夏停住腳步,轉身,稍一垂眼,對上一雙深邃如吸鐵石一般的雙眸。
盡管這雙眼睛看了很多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她心頭卻像是被什麼給攪動。
貝明夏垂下來的右手抓緊衣角,她不敢有所隐瞞,緩緩開口,“陳浩有家庭,我想先把陳浩出軌的事捅到他老婆孩子那裡,讓陳浩家庭不睦。如果他老婆為了錢去忍讓陳浩,就把陳浩和女人出軌的視頻照片發給她老婆,挑釁她老婆,再或者,把陳浩出軌的視頻發到公司群裡。”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聲音小了很多,“盛總,我聽說公司之前也有員工的老婆,把他出軌的視頻發在公司群裡後,這個員工被公司辭退。”
盛寒看着她的眼睛,“然後呢。”
貝明夏:“陳浩因為這個污點被公司辭退後,應該也很難再找别的好工作,隻要他經濟上遇到問題,他老婆多半會和他離婚,就算不離他家庭也散了。陳浩一直在網上發他和一些女人不雅視頻,不僅僅滿足他獵奇變态的心裡,這些視頻也讓他賺了不少錢。隻是可惜視頻裡他蒙着面,給他運營的ip又在國外,所以讓他逃脫法律的制裁。沒了工作後的他,肯定會再次用不雅視頻賺錢,隻要我找得女人抓到他利用不雅視頻牟利,就能讓他因此獲刑。”
貝明夏說話時,盛寒擱下手中書,厚厚的書在茶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視線落在她臉上,冷峻的面孔瞧不出情緒和喜樂,隻是專注的目光散發出極強的荷爾蒙。
盛寒靜靜聽貝明夏說完,沒什麼語氣道,“計劃聽上去還行,但你也會惹上麻煩。陳浩一旦知道背後都是你指使,恐怕會狗急跳牆報複你。”
貝明夏抓着衣角的手再次緊了緊,“我知道,但不破不立,隻要能送陳浩進局子,這些風險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
盛寒那張看不出情緒的面孔忽然凝了一層寒冰,漆黑的眉眼微蹙。
“不算什麼?你把自己的命就那麼不當一回事。”
本就帶着極強壓迫感的聲音,此刻透着幾分淩冽。
貝明夏已經很久沒聽到盛寒用這種強硬到帶有興師問罪的語氣和她說話,身上神經頓時變得緊繃。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盛寒沉下來的臉,解釋,“盛總,我不是把自己的命不當一回事,而是覺得想要完成一件事,就得有抵抗風險的決心和勇氣。前怕狼後怕虎,那我什麼事都做不成。”
盛寒見她振振有詞,一副十分有理的模樣,冷笑一聲後,起身來到她面前。
她離盛寒本就不遠,盛寒來到她面前不到一米的距離時,發生的太快,快到她都沒反應過來。
她身形偏瘦小,在一米八幾的盛寒面前宛若湖邊随時都能被風吹倒的蘆葦,她下意識往後退半步。
盛寒居高臨下注視着她,一字一句,“宴會上我對你說過什麼話,你這麼快就忘了。”
貝明夏腦子先是懵了,然後大腦飛速運轉。
說了什麼,盛總那天說了什麼?那天盛總不斷和人交談,她作為女伴,因此也跟着聽了些話。
先是在酒店門口碰到許延澤,然後宴會廳有人起了争執,她按照許延澤的安排讓那個禮儀小姐姐吸引盛總注意,緊接着她去衛生間……
她思索的幾十秒,盛寒眸色已經變了幾變。
她的疑惑和茫然,不是裝的。
也就是說,那天他對她說得那句在旁人聽來驚濤駭浪的話,她是半點都沒記在心裡。
一股悶氣,從胸口緩緩堵到喉嚨。
盛寒右手拉了拉領口,極為森冷的語氣,“你今天想不起來,明天不用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