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明夏按照他說得坐下,她看着茶幾上的棋盤,眼角餘光處瞥向身邊人影。
這麼晚還讓她陪着下棋?
盛寒手執白子,把黑子推到她面前,“赢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貝明夏眉眼微動。
這個條件,對她誘惑很大。
貝明夏:“如果我輸了呢。”
盛寒:“輸了,反之。”
貝明夏放在膝蓋上的右手手指緊張抓着衣角,“我能問一下,這個要求如果不合理,我能拒絕嗎。”
盛寒原本端正的身子變為微微後躺的狀态,“我是商人,不是強盜。”
貝明夏:“好,那我們開始吧。”
貝明夏先落子。
密閉安靜的空間,再加上盛寒極強的壓迫感以及捉摸不透的舉動,貝明夏心中難免緊張。
她感覺自己不是在下棋,而是奔赴刑場,每一分每一秒都極其煎熬。
盛寒的棋風,相比之前要溫和許多。
貝明夏深知盛寒實力,不敢有絲毫松懈。
她很想赢,赢了就能給他提條件。
上星期三,她在公司食堂看到陳浩,那個害她姐姐的男人正春風得意被人簇擁着。
她實在無法忍耐,渣男一天不受到懲罰,她便一天抓心撓肺的睡不着覺。
棋局厮殺到一般,盛寒起身從角落入嵌櫃子上拿了一瓶紅酒。
他拿了兩個高腳杯,其中一個放在貝明夏面前,“喝嗎。”
貝明夏:“……”
她看着面前姿态優雅,舉手投足和平時不大一樣的男人,眸色變了幾變。
從她被盛寒帶到家宴開始,她就處于大腦有一半懵逼的狀态,到現在所有行為都是出于機械似的本能。
貝明夏搖頭,“謝謝,我不喝。”
盛寒拿起酒瓶,倒了小半杯紅酒,右手拿着酒杯輕輕搖晃着,左手落子。
貝明夏看着棋盤上的局面,心下計較。
論下棋水平,她和盛寒伯仲之間,要想赢,比得就是心理素質和臨場發揮。
之前她和盛寒下過棋,他雖霸道驕傲,但并不是輸不起的性格。
正好他現在喝酒被轉移注意力,她可以趁此機會攻其不備趁虛而入。
貝明夏并未馬上落子,沉思片刻後開口,“盛總,您喝酒時與我對弈,若是喝醉,對弈結果是算數還是不算數。”
盛寒:“我向來一言九鼎。”
貝明夏:“如果我赢了,我想負責陳浩所在企劃部的培訓。”
盛寒挑眉看着她,幽深的眸底看不出情緒,隻是過了兩秒才開口,“可以。”
貝明夏暗松口氣,她說完後落子。
盛寒看了眼棋局,唇畔微勾,有意思。
貝明夏再次開口,“盛總,我能問個問題嗎。”
盛寒意味深長,“你話倒是多。”
貝明夏:“您今天讓我留宿您家,要是傳出去,難道不怕影響您的名聲嗎。”
盛寒挑眉,“你太高估你自己。”
貝明夏弱弱道,“可……我畢竟是您手下的員工,這件事傳出去不影響您,卻會給我帶來極大的影響。”
盛寒落子,聲音不大,但很清脆。
他淡淡開口,“知道這件事的,除你以外,都不會傳話。至于影響,也取決于你。”
貝明夏看着棋盤,眼底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她之所以冒着得罪盛寒的風險說這麼多話,就是想轉移他注意力,再加上他下棋期間又飲酒……
貝明夏下棋速度放緩,每一步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
盛寒等待她落子期間,喝了兩杯紅酒。
貝明夏小心觀察盛寒臉上神色和行為舉止的變化,終于,她感覺到盛寒帶些醉意時,使出殺招。
這一局,貝明夏赢了。
塵埃落定的那刻,貝明夏強壓不斷上揚的嘴角,她捂着嘴輕咳一聲,試探問,“盛總,我這局赢得算數嗎?”
盛寒品着酒,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唇齒間還留有甘醇,舌苔上的美味,流入五髒六腑。
人,比美酒更值得品。
盛寒擱下酒杯,起身,“陳浩,任你處置。”
六個字,對他來說極為輕飄的一句話,卻沉甸甸落在貝明夏心頭。
她身子激動的止不住顫抖,如果她沒有理解錯的話,盛寒這句話的意思陳浩在盛天将斷送所有職業生涯。
陳浩的金錢和社會地位,基本來于在盛天集團這份工作。
一旦他的職業生涯在盛天這種有影響力的大集團産生污點,以後他找工作會很難,這些年他積累的社會關系,也都化為烏有。
她這個剛畢業的小女生,再對付陳浩這種久經社會的老油條,不再會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貝明夏從激動的情緒中恢複過來時,盛寒已經離開。
她看着空蕩蕩的四周,終于忍不住笑了。
一切,都正在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她收拾好棋盤,把酒瓶和酒杯都放整齊後才按照原路返回。
途徑盛寒卧室,他半躺在穿上,胸前的扣子由原本的兩顆解開三顆,結實的胸膛不再若隐若現,而是如此清晰。
貝明夏不敢多看,加快腳步。
離房門口不過三米時,背後傳來略顯慵懶的男聲,“給我倒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