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然:“你剛回來先好好歇着,明天你做飯。”
貝明夏點頭,“好。”
貝明夏回房放東西,她打開行李箱,小心從裡面拿出一個手工娃娃放在床邊。
娃娃隻有手掌大,梳着雙馬尾穿着粉色長裙,做工比較粗糙,顔色也褪了,但洗得很幹淨,帶有淡淡的薰衣草香。
這是她剛去貝家時,姐姐親手給她做的,這些年,已經習慣帶在身邊。
就像她的保護神一般,這些年,她無病無災,生活順遂。
放好娃娃後,她坐在床邊看着手機,姐姐的電話号碼在最上面,她盯着手機屏幕看了一分鐘,細白的手指按着屏幕,撥過去那個已經三個月都沒打通過的電話。
這一次按過去後,她像往常一樣忐忑等待。
一秒,兩秒,三秒……
貝明夏握着手機的掌心力道漸漸加重,期待的眼神漸漸變得暗淡。
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出事。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溫柔又冷漠的女聲讓貝明夏徹底失望,她按下手機屏幕上的紅色電話符号。
就在她放下手機打算出房間時,微信電話來了。
是姐姐。
貝明夏頓時狂喜,她生怕慢一秒這個電話就會挂斷一般,立即按下接聽。
“姐,是你嗎?!!1”
“那不然還有誰。”
貝明夏笑了,她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事情想問,就在急迫想要開口時,理智占據上風。
她哽咽,“姐,我們都好久沒見了,我上個星期剛發了工資,明天周末,我請你吃大餐。”
“你多少錢一個月就請我吃大餐。”
貝明夏毫不隐瞞,“剛去公司六千,轉正後底薪八千,算上績效一個月稅後差不多能拿一萬一。”
“剛畢業就能拿這個薪資,不錯,我妹妹果然厲害。”
那樣熟悉好聽的聲音,幾個月後再聽到,貝明夏感覺像是有幾年那麼漫長。
她欣喜過後,鼻尖又泛着酸。
她忽然好想大哭一場。
“那就這樣定了,我們明天見!姐,我明天來你住的地方找你。”
“不是請我吃大餐嗎,不如直接約吃飯的地方見。”
“好,地方你定。”
挂斷電話,貝明夏還意猶未盡的捧着手機坐在床邊,看着一分四十秒的通話時間發呆,眼淚像沒關的水龍頭,不可遏制的不斷往下落。
從姐姐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她聽不出有任何異樣,她終于晚上不用再被噩夢纏身的擔驚受怕,姐姐,總算有好轉的迹象。
壓抑已久的情緒發洩出來後,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
她拿紙擦了擦眼淚,不由苦笑。
此刻對許延澤,她心情變得極其複雜。起初她很反感許延澤拿姐姐的事威脅她,可萬萬想不到,許延澤行動能力如此之強。
她覺得惶惶不可終日,天都要塌下來的事情,對許延澤來說,仿佛就像吃飯喝水一樣那麼簡單。
她十分堅信,隻要許延澤願意,她姐姐絕對能徹底恢複如常。
可若許延澤不願意呢?
姐姐的命,也可以說幾乎完全掌握在許延澤手裡。
她感謝許延澤能救她姐姐,可又對許延澤操控人心的能力感到害怕。
她腦子亂極了,想多想得頭疼,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發呆幾分後,她給許延澤打電話。
不到五秒,電話接通。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帶有幾分玩味,“貝小姐,現在怎麼有雅興主動聯系我。”
貝明夏低低道,“關于我姐的事,我想向你表示感謝,真的很謝謝你。”
耳畔響起一聲輕笑,“不用太感謝,對我而言,不過小菜一碟。同樣,對你來說也有小菜一碟的事能幫到我,我們合作共赢。”
如果真的能合作共赢,貝明夏百般樂意。
這世上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比家人的性命更重要。
可她按照許延澤說的,真能帶着家人全身而退嗎?
磁性的聲音打斷貝明夏思緒,“貝小姐,如果你僅僅隻是為了感謝我而給我打這個電話,我會感到很失望。”
貝明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我已經出差回東市。”
“我知道,對我來說,這不重要。”
“我……被盛總交代了一個任務,以後由我幫忙處理那些想要接近他,讓他厭煩的女人。”
“哦?這确實對我來說很重要,貝小姐,不,我以後還是喊你明夏。明夏,你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你實在太讓我驚喜。我妹妹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寶藏朋友,我真應該早點認識你。”
聽筒裡的氣流不斷刺激着耳膜,她把手機離耳朵遠了遠。
他語調比以前都要高昂,誇張的像是中了千萬大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