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夷…”喬婉娩抓着李蓮花的袖子,哀傷的眼神讓他分不出心神去想該怎麼敷衍過去。
辛夷和李蓮花誰也沒有說話,前者是不想打擾他們相認,後者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他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場景下與阿娩相認,或者說他從來沒想過會與她相認。
見他不說話,喬婉娩失望道:“還是不能說話嗎…”
原來竟是将他當成幻影了,李蓮花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該慶幸還是苦笑呢?
他選擇保持原樣,若無其事道:“喬姑娘,你别胡思亂想了。”
可喬婉娩已經不太清醒,自顧自的說着她一直都想說的話,說她這十年一直夢見他,但他卻每次都不說話,說他是怎麼挖了這條地道。
縱使李蓮花本不欲相認,面對這樣的喬婉娩他不得不妥協,終究還是接上了喬婉娩的話。
“那時候我一心隻想着四顧門,忽略了你的感受。”
聽到這句話喬婉娩控制不住的流淚,哽咽着說太晚了,十年前她一直等他發現這一點,可始終隻能看着他的背影,現在已物是人非,就算聽到他說這句話,還有什麼用。
李蓮花勸她釋懷:“阿娩,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忘了吧。”
若是能忘,喬婉娩又怎麼會這麼痛苦,她執着的認為隻要一直等着他,隻要一直認為他還活着,他就能多一分活着回來的希望。
“…”李蓮花沒想到這十年她過的如此痛苦,本以為他不再出現,阿娩就可以忘了他,跟紫衿開始幸福的生活。
喬婉娩越說聲音越低,身子漸漸軟了下去。
“喬姐姐?”辛夷發覺不對,摟過喬婉娩一看她竟已昏了過去。
“快,幫忙扶一下!”
她将喬婉娩背在身上,加快腳步跟着李蓮花往前走,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先把人帶出去要緊。
李蓮花對這地道很熟悉,沒多久三人就到了出口,隻是外面的環境讓辛夷很陌生,這裡不是百川院也不是普渡寺,因為這片桃林她沒有見過。
把喬婉娩放下她才有心思去看李蓮花,說出了出來後的第一句話:“我該叫你什麼,李蓮花,還是李相夷?”
李蓮花已經恢複平靜,淡淡道:“李相夷已經死了,我不是李蓮花還能是誰?”
辛夷并沒有這樣放過他,而是緊追不舍:“你還是不準備承認嗎?”
李蓮花有片刻沉默,見辛夷态度堅決已認定他是李相夷,他苦笑一聲也不再否認:“有些事既已注定結局,又何必徒勞?”
辛夷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她之前也有此顧慮才沒有告訴喬婉娩,但她并不甘心:“你怎知是徒勞,你身上的毒未必沒有解決之法。”
“我的情況自己清楚,這毒已入肺腑,徹底發作是遲早的事,何必讓阿娩再為我傷心一次。”他鄭重地希望她能守住這個秘密。
辛夷第一次見到李蓮花這麼認真的眼神,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他,但他說的也是她所擔心的,喬姐姐現在能承受這些真相嗎?
“相夷,相夷…”喬婉娩發出呓語,慢慢睜開雙眼。
辛夷還在猶豫,李蓮花深深看了她一眼,來到喬婉娩身旁關心道:“喬姑娘,你還好嗎?”
喬婉娩如夢初醒,看着李蓮花的眼中一片茫然,兩人隔着面具目光相撞,那一霎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