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擺平顧廷烨以後，她意識到憑現在的人脈和手腕，完全可以和長柏直接對接，不需要通過華蘭搭橋。

既然華蘭對她的價值一落千丈，那耗費人脈資源幫她對付婆母，就需要認真斟酌了：幫是可以幫，但人情賬算清楚，隻是葳蕤軒出面，可請不動我盛墨蘭！

可華蘭等人并不知道墨蘭的算盤，因此又一次催上了，而墨蘭也不能把“需祖母、父親或二哥出面”這種話說說出來。

因此她幹脆退一步，将人情送給林小娘，這次去林栖閣，就是告訴林小娘待會如何做戲。

如蘭被華蘭喝止後，四蘭在暮蒼齋互不搭理，隻是悶頭喝茶，好在沒多久房媽媽就來傳話，叫她們去壽安堂。

自那日墨蘭回娘家幫忙擺平顧二後，壽安堂對林噙霜就再也不是禁地，已經來了好幾回，可每次都是來抽成，盡惹老太太生氣。

今次她不請自來，居然是幫華蘭說話，算是破天荒之舉了。

大娘子遠遠瞧林小娘走了進來，隻見她穿一件湖藍色薔薇暗紋紗襖子，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斜插着一枝白玉花钗。

大娘子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林噙霜，總記得當初她打扮妖豔，溜着頭發，費盡心機和自己争奪主君的樣子。

林小娘多久沒和自己争了？

好像自墨蘭出嫁後，她就很少溜着頭發，也不再纏着盛紘；等墨蘭生了梁六嫡長子後，林噙霜就再沒溜過頭發，打扮也是往素淨的路子走。

林小娘向老太太行了一禮，又向大娘子行了半禮，自顧自地就選幾個蘭的上首坐了。

按禮法林噙霜是半奴半主，既是幾個小姐的長輩，也是幾個小姐的奴婢，就算想坐上首，除了墨蘭無需客套外，對其他幾個蘭都要告罪謙讓一番。

但她沒打任何招呼，坦然選了位置坐下，對着墨蘭抱怨似炫耀：墨兒，外面都說你如何如何賢惠，如何如何能耐，我看都是胡吹一氣，不然你大姐姐被那老虔婆欺負，你怎麼也不管管？

墨蘭忙起身賠罪：阿娘教訓的是！大姐姐這事，我一直在想辦法，已經有些眉目了！

林噙霜哼了一聲：我不聽這些，當着你祖母，當着你嫡母，當着我，當着你一衆姐姐妹妹，給個準确日子！

華蘭聽了這話，心中砰砰亂跳，大娘子與如蘭雖惱恨林噙霜肆無忌憚，但這次是幫着華蘭出頭，心中也是十分欣喜。

唯獨老太太和明蘭神情複雜，一言不發地看着林小娘表演。

墨蘭看了看衆人，眼光落到林小娘身上，躬身道：阿娘，女兒雖然不肖，也不敢當着一衆長輩說謊！我今天就打個包票，十天半月之内必見分曉！

大娘子激動地站起身來：墨蘭，你當真有辦法嗎？

墨蘭神色如常：她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試試看嘛！

大娘子忙謝過林噙霜，華蘭起身對着林小娘福了一福：多謝林姨娘幫忙，多謝四妹妹出手。

如蘭也連忙跟着起身道謝，明蘭雖事不關己，卻不能幹坐着，隻好學着幾個姐姐，也去謝過林氏母女。

半天沒說話的老太太插了一句：墨蘭的手段，我自然信得過，可華兒在京城好名聲來之不易，她婆母固然要對付，可華兒的名聲……

墨蘭忙對盛老太太道：祖母見教的是，孫女一直猶豫，也是投鼠忌器，因此還需大姐姐配合一番。

華蘭忙追問道：四妹妹要我做什麼？

墨蘭面露難色：什麼也不用，隻是要委屈大姐姐，讓那老婆子當衆罵你一頓，剩下的隻管交給妹妹！

華蘭聽了，卻一臉喜色：這算什麼難事？那死老婆子哪天不罵我了，我坐着不動她也要挑刺！好，這次我讓她當衆罵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