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救命!官人有難,柏兒有難,盛家有難了!”大娘子人未到聲先至,一邊急匆匆往壽安堂趕來,一邊沿路大聲喊叫。
老太太見大娘子如此失态,不禁雙眉緊鎖,一臉怒色,斷喝道:住口!主君和長柏都好端端地,你胡說什麼?
大娘子剛跨進門,就當着晚輩和下人的面,挨了一頓婆母訓斥,頓時尴尬地無地自容,隻埋了頭站在一邊,作聲不得。
衆人見老太太發怒,都屏聲斂氣不敢動作,唯有墨蘭不以為然,主動上前拜見大娘子,替她緩解了尴尬。
過了片刻,盛紘父子也到了壽安堂,老太太見盛家主事的基本都來了,對房媽媽使了個眼色,屋内下人頓時退得幹幹淨淨,全部出去把守院門。
“墨兒怎麼來了?”盛紘遠比大娘子沉得住氣,得知墨蘭突然回了盛家,連自己這個父親都沒招呼,就直奔壽安堂,又是這個時間點,心中暗中懷疑。
墨蘭卻不着急,先向父兄行了禮,才自顧自地拿起茶壺和茶碗,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墨丫頭,你老子和母親都過來了,兄嫂也都在,屋裡也沒外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老太太直接開門見山。
墨蘭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我是為五妹妹來的,她不争氣啊,剛和顧廷烨說了親事,就私會文公子,還被那顧廷烨抓了包,鬧得盛家焦頭爛額!
大娘子聽了這話,窘得滿臉通紅,盛紘卻十分不安:墨兒,你怎會知道?如蘭這丫頭的醜事,已經到處傳開了嗎?
“父親放心!這事沒有傳開,可我是包打聽,最愛尋人故事,上次得知五妹妹和顧廷烨定了親,就一直留心着呢!”墨蘭啟唇微笑,露出碎玉般的白牙。
盛紘神色并不輕松:這可如何是好?如今顧将軍親眼見到如蘭與人私會,還怎麼結親?偏偏兩家又是官家下了旨的親事,不嫁女兒是抗旨,嫁女兒又是結仇……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老太太一聲斷喝,聲音中飽含怒氣,她眼見盛紘雖然和墨蘭說話,眼睛卻一直盯着明蘭,頓時猜到了他的心事。
盛紘雖然自私,但屋内都是兒女晚輩,實在沒法當衆張口,隻是唉聲歎氣,旁敲側擊地說:哎!這聖旨隻說許嫡女,卻沒指名道姓……
長柏與海氏都是聰明人,也猜到了父親的心思:聖旨隻說顧廷烨與盛家嫡女結親,如蘭自然是嫡女,可明蘭早被老太太記到大娘子名下,也是嫡女啊!若是顧廷烨肯變通……
明蘭眼見衆人的目光都偷瞄自己,不禁又是緊張又是氣惱,但内心最深處,卻隐隐有一絲憧憬:顧廷烨,這個朝廷的大紅人,肯要我麼?
墨蘭卻冷冷一笑:咱們也别自亂陣腳,左右我還在呢,顧廷烨要是敢拿聖旨說事,我就能讓他把聖旨,一個字一個字吃回去!
這口氣大得吓人,衆人都詫異地看着墨蘭,但心裡卻隐隐有了一股期待。
大娘子最先開口,一臉着急之色:墨蘭,好墨蘭,我知道你路子多人脈廣,過去我确實有對不住你們母女的地方,但你父親可最疼你,你小娘也在盛家,如今盛家遭難,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你……你嫁到梁家,我給你的嫁妝可不少啊,我……
長柏見母親越說越不成樣,忙打斷道:四妹妹,你急着把我們叫來,有什麼好辦法嗎?
墨蘭一臉高深的模樣:二哥,你和父親是君子,祖母、母親、和嫂子又都是厚道的爛好人,所以出了點事總是自責,偏我盛墨蘭是個刺頭,無理攪三分,得理不饒人!五妹妹這事雖然尴尬,比我當初玉清觀那樁子如何?
“當初我那婆母,知道玉清觀的醜事,以為抓到了盛家的把柄,還打着'明蘭為妻,墨蘭為妾'的算盤,不但要盛家兩個女兒,還要好好羞辱我一場,她想着盛家定要上門求她,結果怎樣?我不但沒求她,還逼得她自己來盛家,聘禮更是不敢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