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拍了桌子,皺眉喝道:你這是做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
“你還問我做什麼?大娘子和康姨媽給墨兒上眼藥,你敢你說不知道?我早叫你離康家的遠點,你就是不聽!我可告訴你,墨兒要是去幫華蘭、長柏、如蘭,哪怕是明蘭,我都沒話說,那康姨媽算什麼東西,也配去沾光?”林小娘似邀功似聲讨,把整個盛家和自己綁一起。
“好了好了,康兆兒那事,我也是剛剛知道,墨蘭是我最疼的女兒,我能不護着她嗎?梁家那口肉湯,咱們也才聞到味兒,我能讓康家下筷子嗎?”盛紘也很氣惱,康家給女兒送妾倒在其次,最可恨的是,他們居然想吃現成的,做夢!
“你也别光嘴上逞英雄,我可聽人說了,你見了康家的就吓得要死,恨不能當場跪下,你要是這麼不争氣,我這當娘的自會給墨兒想辦法,用不着你假惺惺!”
“越說越離譜,我什麼時候被康家吓得要死,什麼時候恨不能跪下,這些蠢話誰傳得,我先給他發賣了!康家早就家道中落,與我盛家比更是每況愈下,我能把他放眼裡?”
林噙霜哼了一聲:大娘子帶的頭,你是一句也不提啊!
盛紘聽了這話,臉色十分難看:那是個愚不可及的蠢婦,你和她計較什麼?你隻管放心,我一定給你和墨兒做主!
大娘子還沒去找主君,盛紘卻先到了葳蕤軒,談起給墨蘭送妾一事,夫妻兩個大吵大鬧,互相鬥氣。
“你這個蠢婦,怎麼就蠢成這樣!”盛紘被大娘子氣得發抖,一個是親閨女,一個别家女兒,找個仕途得意的姑爺容易麼,以後兒子的仕途,家族的興盛,還不知要人幫多少。
如果康家自己闖禍自己兜着,那也罷了,偏康姨媽打的還是盛家的名号,讓外甥女給女兒做妾,這話傳出去,他這清流形象,立刻就要名聲掃地!
最要命的是,他和康家連襟關系平平,若那康兆兒真得了寵,那也隻是便宜了康家,于盛家非但沒半點好處,反而削減了盛家的資源。
而大娘子咬死了是為盛家着想,有個“自己人”在梁家,一來可以敲打墨蘭,别以為就她一人有能耐進侯府;二來也是給墨蘭存人情,有個自家姐妹在後院,豈不是天大的助力?
很多時候,真不怪盛紘偏寵林小娘,因為林小娘雖然自私自利,貪慕虛榮,但腦子聰明,和她說話不用費勁。
而大娘子則是蠢萌蠢萌,和她交流思想,就如在爛泥潭裡走路,腿上帶泥,拔不出也挪不動。
大娘子識字不多,每日隻是埋頭于賬本,對紅袖添香一竅不通,新婚時還好,但日子長了,盛紘不免有些郁悶。
他自诩風流儒雅,所以當他對着月亮長歎‘海上生明月’時,就算不指望妻子立刻對出‘天涯共此時’來,也希望她能明白,丈夫是在思念遠方親人,而不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海上明月,我沒見過啊’!
而能說會寫的林小娘,則靠着文化共鳴,成功撬走了盛老爹,不但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開啟了盛家後宅幾十年的鬥争。
林噙霜是個聰明人,知道“色衰而愛弛”的道理,原來扶持的長楓落榜後,她隻能冒險送墨蘭上位,實現身份轉型。
好在墨蘭是争氣的,不但在永昌府站穩腳跟,還能反哺林栖閣:雖然高門大戶依舊瞧不起她,但小門小戶卻開始巴結她,現在上盛家聯絡感情的小戶,見過盛紘夫妻後,還會讓女眷專門拜見她這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