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通房都動了心思,天天變着法接近梁晗,雲栽、露種和孫嬷嬷等人,也開始着急,準備打壓一番。
但墨蘭得知後,卻把她們壓了下來:我自己就是小娘的女兒,知道小娘的艱難,如今做了大娘子,反倒容不下其他小娘?這事不必提了,她們日子也不容易,由她們吧!
雲栽聽了這話,當時就急了:大娘子太也仁厚,這幫賤婢是天生下賤胚子,給一分顔色就敢開染坊,大娘子體諒她們過得艱難,她們非但不會感激,恐怕還要笑大娘子窩囊無用呢!
墨蘭卻不惱火,依舊一臉溫柔:人心是肉長的,我對她們好,她們自然對我好,豈會恩将仇報?吩咐下去,安排筵席,我要請她們吃飯!
汴京的天雖一變再變,但如今終于穩了下來,盛家主君眼看恩科在即,除了加緊約束小兒子長楓讀書外,對潛力股文言敬也頻頻示好。
他原想把墨蘭許給文言敬,但墨蘭搭上了梁晗後,這門親事不了了之。
眼看恩科一開,潛力股就要上市,到時就沒法低價買進了,紅狼思慮一番後,決定把明蘭許給文言敬,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明蘭還沒說什麼,老太太先氣炸了肺,把紅狼喊到壽安堂一頓數落。
“這天底下,有你這樣偏心的父親嗎?四丫頭嫌差不要的,你硬塞給六丫頭!你欺負她親娘早死,我又老邁,無人照料嗎?告訴你,我在一天,就不能容你這麼胡鬧!”
盛紘難得見老太太發脾氣,慌忙跪下賠罪:母親,母親息怒!兒子,兒子萬不敢有那樣的心思!兒子是想着,那文言敬一表人才,此番恩科一旦中了進士,明蘭也能當個官太太,此後終生有靠,比賀家那醫戶強多了!
老太太餘怒未消,拍着大腿道:用不着狡辯,我且問你,既然文家哥兒這麼好,你怎麼不給如蘭?是不想還是不敢?
盛紘無言可答,隻是不停賠罪。
房媽媽一邊替老太太拍胸捶背,一邊低聲勸慰:老太太,您是上了年紀的人,萬不可大動肝火,主君也是好心辦錯事,想着讓明兒有個依靠呢!
老太太端過房媽媽遞來的茶湯,讓盛紘起身也喝一碗,盛紘謝過以後剛要去喝,老太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明兒這些年,過得究竟有多難,别人不知道,你這個做父親的,還能不知道?她剛來壽安堂的時候,瘦得和小貓似的,好不容易長成花朵般的貴女,你又要讓她踩火坑?”
盛紘慌忙将茶湯放到一邊,躬着身子聽老太太教訓。
“我也知道,你本意是為了明蘭好,可你不能光看文言敬有些前途,他是寡母帶大的,家裡又有個不成器的弟弟,明兒嫁過去,上面有惡婆婆壓着,下面有小叔子擰着,再加個不安分的弟妹,這日子能好過嗎?”
“我不求明兒大富大貴,隻求她這一生平安喜樂,順順當當,賀家好就好在安穩,明兒嫁過去就能當家,她的事你不用管了,橫豎我還在呢!”
盛紘又賠了一番罪,好容易才從壽安堂脫身,但由于動靜比較大,老太太又有意敲打,所以事情很快就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