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曆經千辛萬苦,甚至險些因為力量暴走失去理智後毀滅世界,終于克服了這些困難的【救世主】,在奪回了自己的【喜怒哀懼】四種情感之後将力量合而為一。
化作新的形态,四個世界的居民俯首陳臣,一切終于要迎來完滿的大結局,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個鬼啊!
——至少對于依然存活在這個世界的少女而言,故事當然沒有這麼快完結。不過,某些人的【野心】,好像确實可以标上結束符号了。
“嗚嗚嗚嗚嗚除聖你死的好慘啊——沒有你我要怎麼用大宇宙給對面珠淚帶來笑容……哦現在好像已經是地地地削手的環境了啊那沒事了。”
“……我應該還沒死吧公主殿下?”
看着少女手上捧着那個小小的透明果實裡——那個飄在紅色樓閣旁邊在用手舞足蹈的方式好像在安慰假裝(?)哭泣的她的紅色小人兒,現在虛弱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某人眼角一抽。
本來在那場三打一的圍毆之後力量就被維薩斯吸收了,後來還被變成暴走形态的對方的強大力量所波及,當時如果不是他還能啟動香格裡拉的緊急逃生裝置,不說他自己,那個時候離維薩斯最近的少女還有已經昏迷過去的那隻章魚都要當場死在那裡。
原本考慮的是如果自己因為吸收了其他三人的力量而失控,至少用那個能在自己恢複穩定之前保證她的安全……沒想到最後竟然起到了這麼大的作用。心情感到無比複雜,看到她平安無事的樣子的萊茲哈特終究算是放心地歎了口氣。
既然她願意來見自己——而且還有開玩笑的餘地,那麼……
“你……現在已經……?”
“暫時還不會原諒你哦。在珍珠能平安恢複原樣之前。”
把貼在臉上的小球放下來,少女沒有繼續假哭,也沒有看向似乎帶着些期盼詢問的紅黑發青年,而是饒有興趣地繼續用手指逗弄着球裡的Q版小人兒。
這個孩子的名字是【小熱烈】——或者也可以叫他【托利多】。反正現在已經擁有了實體的琉姆哈特是這麼給她介紹的。
因為這孩子好像有點太熱情又粘人,在誕生之後就一直不怎麼安分,從來就不喜歡老老實實和其他孩子一樣待在桃樹的樹枝上……所以琉姆哈特幹脆就麻煩正好需要在這個世界裡到處逛逛的她來【帶孩子】了。
和有點怕生的希亞雷斯(小無畏)以及看起來老實其實嘴巴有點毒的小溫順(米庫)不同,大概是剛誕生沒多久,托利多還不是很會說話,大部分時間也隻是會高興地在球裡飄來飄去,但還會跟着她一起向遇到的人打招呼……在有禮貌和善解人意上倒是比他的本體強多了。
總之,她是先去了壹世壞……在把被救出來之後依然還是沒有醒來的珍珠交托給了已經是那裡的【女王】的露莎卡,才跑到了肆世壞星球上俱舍的領地這裡。
雖然六世壞已經形成,但因為所在的位置是香格裡拉繭的内部,太過狹窄。為了容納全部的族民,俱舍一族依然還是選擇長期霸占了這塊原本隻是暫時停泊地的地方。
而原本的【喜悅世界】——屬于維薩斯心象世界的桃源鄉,因為琉姆哈特從守護者的職責中解放出來,而一起出現在原本維薩斯所在的那顆荒蕪的星球之上。同時,一起發生了巨大改變的,是名為【新世壞】的這整個世界……
“作為維薩斯力量的具現——四個世界的景象,在這個星球上同時出現了。”
雖然是自己把他帶出來的,但暫時還沒重新見到維薩斯本人。作為代替為一頭霧水的她解釋了情況的是琉姆哈特。
“他醒來之後,選擇先去各個世界處理之前殘留的一些問題——畢竟,已經獲得了這四種力量的維薩斯,已經算是我們的【領袖】了。”
和原本隻是各個世壞的統治者的其他哈特不同,維薩斯背負的是更進一步的責任……尤其是對于原本的【王】現在隻能躺在床上幹瞪眼的俱舍和珠淚這兩個種族來說更是如此。
珠淚那邊有露莎卡來管理,倒是還好。但俱舍這邊基本可以說是一團糟。如果不是尤尼科還算是能控制住情況,光就是那些隻會憑借本能去追求鮮血和食肉的量産兵,他們對其他世界的侵入就會引起大亂。
想到這裡,少女又忍不住覺得煩悶。稍微用了點力氣,把手上透明的小球往還在養傷中的萊茲哈特的額頭上一拍——在青年忍不住呼疼的時候,無比認真地強調道:
“你快點恢複過來,對我來說……對他們來說就已經算是最大的幫助了。嘛雖然……我本來也幫不上維薩斯什麼忙。”
就像在附和少女的【警告】一樣,球裡的【托利多】也很捧場地隔着透明球層拍了拍自己的【本體】。感覺腦袋都被震得有點嗡嗡的,雖然不太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但多少還是能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的萊茲哈特微微點了點頭。
“……應該不會花太長的時間。那家夥,也給了我能自我恢複的力量。所以……我不會再做讓你為難的事情了。”
暫時還是很不想稱呼維薩斯為【本體】——所以話語聽起來很别扭。但還是比之前要安分了太多,現在已經算是【受制于人】的萊茲哈特,終于願意老實交代一些事情。
“首先是……那個人魚的情況,如果你願意聽我解釋的話。”
“說吧。”
一般來說看病削水果是給病人吃的——不過肆世壞這邊像是蘋果的東西還挺好吃的,再加上自己确實還在生氣,所以不給他吃了。把削好的水果放到自己的嘴巴裡,少女一邊享受地嚼着,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天,我囑咐他們活捉一個能照顧你的【侍女】。因為她是那隻章魚的血親……考慮到之後我需要讓她成為能絕對守護好你的存在,所以那個人魚是最合适的。”
明明在壹世壞裡,珍珠的真實身份,也是隻有極其少數人才知道的【隐秘】,萊茲哈特卻像是早就知道一樣說了出來。
少女當然很在意這件事情,不過因為重要的問題當然還是集中讨論比較好,她也暫時忍耐着讓他接着說下去。
“……但那家夥……就是我的手下奧卡,因為對方太過難纏,所以用了……一些極端的手段。”
本來作為【食人魔】的本能,奧卡就是很容易被鮮血和戰鬥所刺激的類型。
當時因為少女被他們奪走,幾近發狂的珍珠——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太過強大和恐怖,如果想要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活捉到她,對于芬裡爾和奧卡來說過于困難。至少芬裡爾在那之後是這麼無奈地和萊茲哈特解釋的。
“奧卡沒有聽從芬裡爾的勸阻,選擇直接砍下她的四肢……那之後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
“……”
還是在嚼着水果,但是聽完這件事情原委的少女臉上沒有展現出什麼表情。
既不是憤怒,也不是冷漠。就好像其實她早就能猜到【是這麼回事】一樣,注視着天花闆的少女表情空洞,她想起了那天自己闖入了廚房,那個名為【奧卡】的俱舍,藏起來的像是鱗片一樣的什麼……或許在那個時候,其實自己已經隐隐有所察覺了吧。
但是——因為自己的天真,她選擇相信了萊茲哈特。所以……導緻了現在的結果。
【不隻是萊茲哈特,或許,我才是那個最不可饒恕的……】
“她的傷太重了。……不改造成機械的四肢,她沒辦法活下來。”
“那香格裡拉裡的裝置呢?那個也是你不得已而為之?”
自責的同時,也感到十分憤怒。
【明明他做了這些事情,卻還是在自己面前一字不提】。甚至那天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去找他,這家夥在一切結束之後也根本不打算說。
雖然知道自己就是一無是處,但還是很讨厭被當做飼養起來的【寵物】,更讨厭對此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少女銳利的質問,讓向來強勢的萊茲哈特都有點不知如何回答。
“……本來是可以不用啟動那個的,但是因為香格拉裡的總電源被你們關掉……”
“不管當時是什麼情況,你本來就沒有打算放過我們所有人。——就算那個時候勝利者是你,你遲早也要把壹世壞的所有力量全部吸收的吧。”
對他試圖解釋的樣子不以為意。黑藍色長發的少女拿紙巾擦了擦站了果實汁液的手,思路清晰地反駁道。
“……這一點,我不否認。”
不管出發點是什麼,自己傷害了她在意的存在。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的萊茲哈特也沒打算推脫。
正是因為了解她的性格,他才不敢把這件事情和她明說。哪怕是接近計劃成功的時刻,他也知道她一旦發現了自己做的事情,以少女的性格一定會用她的方式進行反抗……哪怕代價是她自己的性命。
所以才需要【洗去記憶】。隻要讓她察覺不了那個【珍珠】的真實身份,在以後屬于他們的世界裡,作為【侍女】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魚就不會引起她任何的懷疑。把事情都已經考慮到這個地步的萊茲哈特,其實多少還是因為事情的功虧一篑感到有些挫敗。
見那個之前在他們面前張狂到那個程度的【天魔】,現在一臉沮喪地在自己面前低下頭的樣子。說白了還是沒辦法真的讨厭他——對于這個曾經在小時候救過自己的人,少女對還是心軟了的自己唾棄的扁了扁嘴。
“哼。……如果不是露莎卡說她有辦法讓珍珠恢複過來,你現在根本沒機會躺在這裡跟我說這些話。”
“……嗯。我知道……我這條性命已經是隻屬于你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