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了,和一具屍體對了眼,白灰無神的眼神把我吓清醒了,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死人堆裡。
很難受,相當痛苦,我似乎忘了什麼,剛才經曆了一場大戰,我和誰來着?我忘了,這場大戰一定很激烈,害得我輕微失憶,體内湧動着并非三界的力量,虛海?我什麼時候去虛海了?我躺在屍堆裡,大口喘氣,血液滴在我嘴裡,害得我喉嚨裡又腥又臭,猛烈咳嗽幾聲,又嗆出我自己的血。
我艱難的挪動着,壓在身上的屍體太多,稍微動手腳便會聽到惡心的粘液流動聲。左手邊有個亮縫,我慢慢往那裡爬,我很虛弱,連爬行都是問題,推開一具屍體,又有四五具屍體壓在我身上,我感覺到内髒都要被擠出來了!連那縫隙也被掩蓋。
“好冷。”我打了個冷顫,忍着滿鼻的腥臭,繼續往左移。
突然,一隻手扒開屍體堆,熟悉的面龐應召在光明下,是淵,他看着我,先是一針驚喜,盡力放緩自己的喘息聲,接着他的眉頭皺起來,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你不要動!千萬不要動,就在這裡躲着!”他身上帶着傷,半張臉全是血,我看了好幾秒才認出他。
“你能處理嗎?”
他堅定的點頭,“我也是神明啊,你的身體狀況很糟,不可大動神力。”說罷,淵就走了,掩蓋了縫隙,聽聲音是戰鬥去了。
我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刺耳的很,還有血液濺落在地,馬的嘶吼,各種各樣的妖的咆哮…我爬出死人堆,環顧四周,全部都是屍體,層層疊疊地,地上是紅色的海,映照着染紅的天。遠處還有幾支殘餘部隊在戰鬥,人頭像雨水般落下,一列列鮮活的生命被踩成泥。
我剛準備站起來,卻被淵撞個滿懷,
“不要緊吧?”我問道,他沒有回答。
“兄弟?”我晃着他的頭,他沒有一點動靜,瞪大了眼,我吓傻了,淵死了…他的胸口有個巴掌大的洞,“兄弟!”
不,淵活到了未來,怎麼可能死呢?神都是不死的,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是夢!對,這是假的,夢裡什麼發生了都不奇怪。我需要讓自己醒來,對,醒來!
不知道是誰揮舞着劍,刺入我的右胸,很疼…真是奇怪,夢裡怎麼會疼呢。還有血的溫熱感,那麼真實。不,這一定是夢,才不真實呢。人的心髒都長在左邊,誰會捅右胸?我的心髒長在右邊嗎?
對,我的心髒長在右邊。這不是夢。
淵又活了,他胸口的洞消失了,他拿起武器,又開始和敵人戰鬥,我看向周圍,落地的人頭又飛回了屍體上,肉泥又變成了鮮活的人…很荒誕,确實很荒誕。我爬回死人堆裡,太難受了,閉上眼開始休息。
這是…死亡瞬間的人生回顧!時間會倒着流淌,從現在到過去。這不是第一次了,畢竟我死了那麼多次,不過沒關系,剛好可以看看過去,以彌補那一部分失憶。
再次睜眼,這是一瞬間,戰争不見了,敵人,屍體,血…都不見了。我在貼近地面的空中,有一股力量拉着我往天上飛,這股力量很熟悉,很普遍,叫重力。對,它拉着我往天上飛,我沒法抵抗,我的身體狀況差地很,虛斑複發了,體内還有一大堆虛海神力在攻擊内髒,很是痛苦。
我穿過虛空屏障,進入虛海,虛海不熟海,但此刻的虛海卻比海洋更像海洋,各式各樣的能量流湧動,沸騰,波浪似的上下翻滾,我看見無寂在哭,她哭什麼?不知道,她的性子我都搞不懂。
但無寂是個好人,她把我體内的虛海能量都抽走,雖然她的表情很奇怪,又罵又哭,瘋瘋癫癫的。
畢竟這是死前的回溯,都是倒着的,改成正的就是——無寂瘋了,把我打成重傷丢回三界。
“你在哭什麼!”
“要!你!管!”無寂哭的越兇,攻擊地越狠,這場戰鬥不長,但是打的很慘烈,我以完敗結尾。但是在回溯裡,一切都是反着的,我看到我的體内的所有虛海神力都被無寂抽掉了,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真好。
所有虛海神力被抽掉後,又一股力量拉着我往三界跑,快離開時我瞄一眼虛海,虛海的活動很活躍,我背上的虛斑肯定是這個搞的。
回到三界,那股力量拉着我往地上飛,那股力量叫虛空神力。對,就是拿東西。我現在狀态還不錯,就是虛斑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