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麼死的?”我拉着小碗碗問個不停。
小碗碗一邊擦淚,一邊說,“肝病。疼得受不了,喝藥了。”小碗碗看着我。
“唉…”我深深地歎息。
“是啊,像他那樣的人都忍不了,難以想象是何等痛苦…解脫了就好。對了,你們饅頭沒有了。”
關于饅頭,我好奇起來。
“他有肝病,上級每天多發一個饅頭給他,但他給你了,怕你不夠吃,還自掏腰包買了面粉給夥夫做,所以,你知道你一天的兩個饅頭是哪裡來的吧?”小碗碗斜睨着眼睛,我臉紅了。
“唉…”
“你在這哀歎有什麼用,”小碗碗火氣上來了,手裡煎藥的動作都慢下來了,卻很快平靜下來,“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叫我活的快活些。”
“快活?”小碗碗冷笑道,“你讓他快活了?他說看着你,心裡有點寄托,不至于那麼早死去,還可以多活一陣子,有機會更快活,但你是個什麼尿性你不清楚?”
“你們這些神可真是無賴,”小碗碗用方言說了很多髒話,說到最後,她歎口氣,溫柔地說,“快活些吧,不要讓他失望。”
我走了,心裡難過的很,洛梓冥又哭了,“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啊!怎麼,你是想跟我比賽嗎!”
我走到那棵海棠樹下,這海棠樹不一般,我笑了笑,“深藏不露啊。”我在海棠樹下坐着,校尉不在我身邊了,我折下一绺帶花的枝條,對着海棠樹自言自語道:“你疼嗎?”
海棠樹的枝幹搖動着,似乎在搖頭。
真是有靈性的樹木。我把樹枝放進背簍裡,花香讓洛梓冥安靜幾分,我想起昨日的竹笛,算是校尉送我的遺物,我笨拙的吹着,聲音很是悠揚婉轉,但…我不會啊!幾個嘈雜的音階堆在一起,不成曲調,反而把洛梓冥弄哭了。
不知道下一次妖族進攻還有多久,但現在的和平時間很珍貴。我可以清空我的大腦,什麼都不想。也可以思考前世今生的所見所聞。
但…
“孫卧雲,洛梓冥就拜托你了,我不能把這個小不點帶到戰場。”
“交給我吧。”
妖族第二輪進攻,妖族空襲兵非常多,戰場上好似滿天飛的炸彈,遮天蔽日,黑雲壓成,但我隻需要一擡手…沒啦!閉眼亂殺亂砍,戰鬥結束。
收工回去,免不了被抽一頓生命力,然後我看到歌神和孫卧雲在逗洛梓冥。
“歌神?你…”我很震驚,他胸口插着箭矢,卻若無其事地摸洛梓冥的小臉。孟秋看着我,坦然地笑,“你來了,厲害啊,這麼多敵人一口氣就解決了,我可得唱首歌誇誇你。”
我把小碗碗叫來,“你可别唱了,中這麼大的箭,不怕傷着嘛。”我給孟秋輸入生命力,小碗碗弄走箭頭,孟秋的胸口赫然有着巨大的創口,被縫了密密麻麻不知多少針。
孟秋唱着歌,“若求愛為何物~卻道愛人之心難悟~”
我被小碗碗拉去當苦力,一會兒抓藥,輸生命力,一會兒縫傷口,把扯出來的内髒安回去。生活苦悶,好在有孟秋的歌聲治愈,聽着聽着,我想葉瑤了。
忙完了,虛脫中。我坐在孟秋床邊,他的臉很白,但他依舊唱歌唱的很起勁,我問道,“你會吹笛子嗎?”
孟秋搖搖頭。
“我會。”陳壽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我把笛子交給他,手指在孔洞間律動着,音色很是美妙。
“能教教我嗎?”
“器樂之聲不應出現在戰場,等三界太平了再說。”陳壽山把竹笛還給我,就當我聊的開時,差役把我喊走了,說是有大人物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