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雲吃飯确實很優雅，“你不是隻吃人血妖肉嗎？最近準備出家了？”

東皇劍熒蹬了我一眼。

“此乃凡夫俗子之身，既附身于此，便好遵從其本。”

“說人話。”

“這具身體隻能吃人吃的，我原來的身體才能吃人和妖的肉。很好理解，就像聰明人聽得懂聰明的話，笨蛋隻能懂笨蛋之間的話。”

“哐當”，我手裡的碗碎了，我尴尬地說：“再給我個碗吧，這個做工太差。”

東皇劍熒道：“各位既然胃口不錯，就快些吃吧，多吃些，不然就被搶沒了。”

吃飽喝足，我躺在床上，伸個懶腰，澹台雲卻扯着鎖鍊說：“快起來。”

“不要。”

“你知道什麼東西吃飯，睡覺，脾氣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

“澹台雲。”我笑着說，“蛇的腦容量可是很小的。”

“帝兒…”東皇劍熒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她沒有數落我，隻是叫下人送來冰塊和甜點，擺出一副很慈祥的樣子，“哀家聽聞蛇對天氣敏感，特意派人調節溫度，對了，怕客人水土不服，這是禦膳房仿制的鶴柔城特産血血糕，口味雖不一定正宗，還請見諒。”

“多謝。”

東皇劍熒走了，我不知道澹台雲開不開心，反正我吃得很快樂。

“紅豆味，外形很像，味道不正宗。”

“好吃不就行了。”

“家母真是好人啊，沒有心機，又善良，就是柔弱了一些，有這樣的女人做母親，真是幸福。”

“那是，我媽天下第一溫柔。”

澹台雲沒有說話。

“你想知道關于你母親的事情嗎？”

“無寂？”

“你怎麼知道的？”

“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我的腦子裡突然有個聲音，她介紹了一下自己，說是我的母親，我說我要見她，她來不了…就這些，她的搭讪水平很差，就像沒說過話一樣。”

“哦…我見過你的母親。”

“這我知道，她跟我提起過你，說你不知好歹，膽大包天。”

我笑了，“什麼嘛，她追求過我，甚至還有過把我留在虛海的想法，但是…我可不想當你爸爸。”

澹台雲瞪大眼睛，我還是頭一次見他這種表情。

“沒什麼，我去過虛海，不出錯的話，縱觀虛海冗長的歲月，我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安全進出虛海的活體生物，也是你母親見過的第一個活着的人，而那時你的母親已經熬過了冗長的孤獨歲月，在虛海那可怕，陰森，幽暗，壓抑的環境裡。所以嘛，難免激動…說實話，我還是有些心疼她，那麼孤…你想見她嗎？”

澹台雲沉默了，“不想。”

我沒有問下去，恐怕是什麼難言之隐吧。

澹台雲又說，“無寂托我告訴你，她想見你，說你好久沒去虛海了，她很苦悶。”

“那你轉告她，隻要她不亂翻我的東西，對我溫柔些，不要再和上次那樣，我就去虛海…不是，她不想見她的親兒子，她想我？”

澹台雲聳聳肩，“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