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境城,武尊神廟。
元帝站在神廟裡,他在腦海裡想象着自己的神像依然在這裡,但想象破裂,這裡什麼都沒有。大概是太生氣了,他站在那裡自言自語。
“哥哥…”上官曦月來了。
“對不起,是我上次說的太重了,扶桑火樹的那次不是你的錯,我的錯,你還是有天賦的。”
“唉…”神像沒了,武尊神廟裡空蕩蕩的,有些壓抑。“抱歉,以後我會想辦法幫你把神像弄好的。”
“罷了,就當個教訓吧,你真是我最笨的弟子。去去去,哪涼快哪呆着去,我真的越想越氣,你個畜牲,我那麼威武的神像,居然給你說砸就砸了,氣死我了,還在七境城給我傳播邪教!去去去,趁我發火前趕快滾。”
上官曦月沒說什麼,一溜煙跑了,溜到孟春家,老友相聚,甚是開心,倆人閑聊了一個上午,上官曦月實在餓的不行,又不好意思在孟春家吃飯,隻好溜回了神廟裡。
武尊神廟,元帝還在那沉思。
“哥哥?”
“你跟我來一趟吧。”
武尊神廟後面有一小塊地,上面有座低矮的墳頭,上面刻着元荒的名字和一些事迹。
“跪一會兒吧…”元帝跪在元荒的墳頭前,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上官曦月也照做了。倆人跪了約兩個時辰。
“你恨父親嗎?”
“恨,我完全不理解你為什麼不早早殺了他。”
元帝歎了口氣,“我跟你講個事實,六七千年前,元荒的性格跟我差不多。”
“什麼!父親也是個潑皮?”
元帝頓時有點無語,“行吧,你可以這麼理解,他喜歡喝酒,喜歡跟媽媽談情說愛,他撩妹的手段很有一套,而且還喜歡打架,而且非常仗義,他所有部下包括我都是願意為他獻出生命的。”
“那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集權的極端追求,是啊,所以他把我趕出禁城,所以他下令每一百年屠戮一次人界,所以他不惜以自己的子女為代價恢複自己…我到現在都很難相信這些會是曾經那個和我一起喝酒的父親,一起月下遨遊練劍的父親所做的…”
元帝看着元荒的墳,悲涼的氣氛彌散開,“唉…我最後還是坐在了最讨厭的那個人的位置上,站在權利的頂峰,同樣的身份與地位,同樣的性格,或許我也在亘古的時間裡變得像父親一樣,屆時,你,葉瑤,母親…該怎麼辦啊?你能戰勝我嗎?”元帝意味深長地說着,眼神裡滿是辛酸。
上官曦月低頭不語。
“好啦好啦,不彈這個話題。”元帝從兜裡取出錢,“去,幫我買個冰糖葫蘆去,我要去核的。找的錢要還我啊!”
上官曦月不禁笑出聲,“就你這個鬼樣子還想變得跟父親一樣智慧?想的美,帶可以,路費嘛…”
“路個頭,你要尊敬師長,帶個糖葫蘆還磨磨唧唧的,快去。”
“死變态。”上官曦月在嘴裡嘟囔着,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帶着錢,溜進最近的村子裡,買倆冰糖葫蘆,一大一小,小的給元帝,大的自己先吃幾個,騙他兩個一樣就是了。
就在回武尊神廟的路上,一個黑影從一旁閃過,是個女孩子,瘦瘦小小的,臉色很紅潤,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沒事吧?”
小女孩摔了個跤,上官曦月把她扶起來,拍打她磕破皮的膝蓋,小女孩抹去淚水,氣喘籲籲地說,“阿姨,幫我一下,如果一會兒有個壞蛋過來了,你跟他說書書不在這裡。”剛說完就跑到一旁草叢裡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