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略略略——”
蘭松野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什麼!!!
居然被他料到了!
梅擎霜忍笑道:“怎麼,沒想到?”
蘭松野呆愣楞的眨了眨眼:“梅擎霜,你學壞了!”他确實沒想到梅擎霜也會學自己做出這種無賴模樣,這估計是梅擎霜有生以來做的最荒誕、不體面的事情了。
“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撒嬌耍賴已經對我沒用了,早些上朝,别耽誤了要事。”
蘭松野不情不願的一頭撞進他懷裡,聲音沙沙的,還帶着點兒沒睡醒的困倦,他兩手捂住耳朵:“不聽不聽。”
這又是哪學來的亂七八糟的?梅擎霜不吃這一套,攬着蘭松野的腰就将人拖下了床。
蘭松野哼哼唧唧的很是痛苦,梅擎霜親手濕了臉帕給他擦臉,又是束發又是換官服,蘭松野就如同一個木偶似的被他擺弄,折騰了好半晌的功夫,才終于清醒了大半。
梅擎霜歎了口氣:“又來不及吃早膳了,讓樓東月和燕識歸駕馬車送你去宮裡,記得在路上吃些,不要餓着。”
蘭松野撇了撇嘴對他抱怨:“我腰還酸着呢。”
梅擎霜輕哼了一聲:“自找的。”
蘭松野木着一張臉控訴道:“你好無情。”
梅擎霜忍俊不禁的将他送出房外,樓東月和燕識歸已經在廊下等着了,見蘭松野出來便走上前去。
蘭松野伸出手伏在燕識歸的肩上,樓東月看他很是疲累,問了句:“主子,您怎麼了?”
燕識歸心領神會,不等蘭松野開口,就道:“主子,咱們走吧,馬車在外頭等着了。”
蘭松野滿意的看了一眼燕識歸,心裡卻想着:這小子,懂的有點兒太多了。
等三人走了之後,梅擎霜便回到了四方館。
他這幾日天天晚出早歸,江吟時他們幾個心腹都習慣了,隻有曲皓星不知道他們殿下大晚上的跑哪兒去了。
但不該問的他倒也不多問,隻是每日按時備好早膳放在梅擎霜的房間裡,等着他回來用。
梅擎霜今日回來的時辰跟往日差不多,還不等吃早膳,先問了一句:“阿姐醒了沒有?”
曲皓星應道:“回殿下,屬下今日還沒見到四公主。”
那估摸着還沒醒。梅擎霜點了點頭,準備等半個時辰後親自去敲門問問。
隻不過沒到半個時辰,梅馥霜就先過來尋他了。
“聽漪瑾說你找我,怎麼了?”
梅擎霜讓梅馥霜坐下,與她商議起去北狄的事情。
“先前在契據一事上,攣鞮貞元幫過我和蘭松野一次,當時為了讓他相幫,我二人答應出兵幫他回北狄奪權,是以最多不過一個月後,咱們就要啟程去北狄了。”
梅馥霜沒應聲,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即可。
梅擎霜便道:“北狄很危險,尤其是最近一年以來,因為皇室内部傾軋導緻民風偷薄,甚至偏僻之處連敬敷五教都尚未覃被,所以此次北狄之行,我在考慮要不要送阿姐回昭京。”
梅馥霜問道:“北狄人難不成是三條胳膊四條腿麼?”
梅擎霜一愣,随即笑道:“那倒沒有。”
“既然沒有,我為何要回京?回京之後,我又要如何向父皇解釋你獨自去北狄的事情?”梅馥霜真的不想回去,北狄黔庶之間多澆漓之風,可比起皇室的冷漠,怕是連一半都不及。
“我不想回去整日守着四面冷冰冰的宮牆,”梅馥霜頓了頓,略帶嫌惡的說了句:“周邊一個真心待你的人都沒有,像個棺材似的。”
梅擎霜微愕,他知道梅馥霜對皇宮或者宮裡的人沒什麼情感,卻不料是厭煩到這種程度。
既如此,梅擎霜便不再多勸,他不能以自己的想法替梅馥霜做決定,梅馥霜能在深宮中隐藏那麼多年,又能在不被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設計讓常安錦自缢,便足以見得她的膽識和謀略不輸于自己,即便是到了北狄,也能應對自如。
是以梅擎霜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了,阿姐既然心意已決,那還請阿姐幫我一個忙。”
梅馥霜:“什麼事?”
梅擎霜沒直說,倒是先喚了聲:“寒漪瑾,進來。”
寒漪瑾正在門外廊下躲太陽,雖然是早晨,但夏日的陽光已經有些曬了,她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突然聽見梅擎霜喚自己,便推門進去了:“殿下,您有事要吩咐?”
梅擎霜“嗯”了一聲,遂同她二人說起如何離開昭京的計劃。
這事兒不麻煩,因此幾句話就講完了,寒漪瑾聽罷當即正色道:“殿下放心,屆時屬下定然護四公主周全。”
梅馥霜也點了點頭:“好,聽你的安排即可。”
梅擎霜輕聲歎了口氣,既為她這般善解人意,又為自己拖累對方:“謝謝阿姐。”
梅擎霜柔聲道:“哪兒的話。”
他這邊安排好了,蘭松野則在散朝之後,順路去了一趟将軍府。
畢竟離京去北狄的事,南重阙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