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擎霜“嗯”了一聲,喟歎道:“阿姐有勇有謀,隻可惜囿于深宮之中,不能像男兒一樣建功立業,否側依阿姐的智計,是絲毫不比梅枕霜和梅隐霜差的。”
蘭松野語含欽佩:“那何時能帶我見見四公主?都道長姐如母,你我二人的事也要讓她知曉才行。”
梅擎霜看着他,柔和一笑:“這是自然,我曾對母妃說過你,隻可惜母妃不能親眼得見自己兒媳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今讓阿姐代母妃看看你也好。”
蘭松野無所謂道:“這有何難,改日你畫一幅我的肖像,等祭奠莊妃娘娘的時候,燒在她的牌位前便是。”
梅擎霜啞然失笑:“胡鬧,哪有……哪有這樣做的。”
蘭松野才不忌諱這個:“我敬鬼神,也敬長輩,莊妃娘娘愛子勝過愛己,你是她最在乎的人,想必愛屋及烏,也不會為難我,就算燒一副畫像也沒什麼的。”
梅擎霜隻覺得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他柔聲道:“心意到了便好,母妃在天有靈,會知道的。”
蘭松野與他相視一笑,兩人依偎在一處,消磨這閑暇的午後時光。
晚間的時候,蘭松野早早的便将自己白日裡買的那些潤滑之物擺在床頭,又将那幾本畫冊一一翻開攤在被褥上,梅擎霜見狀表情十分複雜:“你這是打算……一邊學一邊做?”
蘭松野翹着腳趴在床上,正低頭看那些畫冊,聞言随口應聲:“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梅擎霜走過去掃了一眼那些不堪入目的畫冊内容,而後忍無可忍的将它們依次收起,随手扔在了多寶格上。
蘭松野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警惕道:“你幹什麼!”
梅擎霜無法解釋自己壓根沒打算讓這隻狐狸得逞,因此隻能快速思索着對策,随口敷衍道:“你若要學,我教你便是了,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怕污了眼睛。”
蘭松野一歪腦袋,狐疑道:“嗯?我覺得畫的還行啊……那掌櫃的說這畫出自宮裡的畫師之手,雖說此言着實有些誇大其詞了,但這畫技在我看來,倒也可圈可點。”
梅擎霜無言半晌,心裡暗道:是啊,你那書畫水平,怕是尋一隻真狐狸來印個爪印,都比你沐浴焚香、齋戒三日後誠心提筆畫出來的要強。
梅擎霜腹诽過後,誘哄道:“你不必管這些畫冊,更不要去想這上面是如何畫的,你若真學着這上面來,我怕是要與你動粗。”
“這是哪門子話,”蘭松野樂不可支:“我學這個是為了你,你竟不感念我的心意,還想與我動粗?”
梅擎霜心道你這哪裡是為了我,怕是想逞威風又怕自己不夠威風罷了。
他也不辯解,脫下外衫,隻留下一件裡衣上床。因着常年習武的緣故,梅擎霜身上的線條走向十分清晰,哪怕是隔着一層衣物,也能從那垂順絲滑的面料之下,瞧出一種舒展又遒勁的美感。
蘭松野眼含歡喜的看着他掀開被子上床又老實躺下,梅擎霜見他一副兩眼放光的模樣,險些笑出聲:“你怎麼像虎狼見了肉似的。”
“我可不就是虎狼麼!”蘭松野也掀開被子鑽進去,直接就撲到梅擎霜的身上:“放心,我肯定好好疼你!”
梅擎霜滿眼含笑的應了一聲:“好。”
蘭松野激動的了不得,他胡亂撥開梅擎霜的衣領,毫無章法的一口咬在他的鎖骨上。
梅擎霜忍受不住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而後輕拍了一下蘭松野的後頸:“真當自己是虎狼了,哪有這麼咬人的!”
蘭松野擡起頭,一臉茫然的問道:“你不就是這麼咬我的麼?”
“胡說,我何時這麼粗魯過。”
蘭松野給了他一個含幽帶怨的眼神。
梅擎霜目光躲閃,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第一次除外。”
蘭松野趴在他胸膛上,悶聲道:“我看那畫冊上就是這麼教的。”
梅擎霜擰了一下他的腰,埋怨似的:“我整天與你同吃同住,這種事你不來問我,反而去學什麼亂七八糟的畫冊,豈非舍近求遠。”
蘭松野的下颌抵在梅擎霜胸口,說一句話就震得他的心口跟着一起顫:“那怎麼辦。”
梅擎霜口幹舌燥,略帶喑啞道:“我再教你一次?”
蘭松野特别好騙,歡快的應了聲好,十分利落的就翻身躺下,一隻手還拽着梅擎霜的袖子晃了晃:“你放心,我機靈的很。”
梅擎霜頗有些一言難盡的看着他,心想,他真的是狐狸麼?這麼好糊弄,别等哪一日在外頭被人給拐走了。
于是後面的事可想而知,今晚蘭松野潰敗到無力反擊,他數次想逞兇,卻被梅擎霜輕而易舉的就壓制回去,一邊哄着人一邊逗弄,屋外的月亮懸在檐角,冷冷清清;床頭的雙手交疊而握,搖搖晃晃,蘭松野在隐隐的興奮和顫栗中,筋疲力盡。
事畢,蘭松野疲懶之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對梅擎霜嘟哝道:“我怎麼就着了你的道呢。”
梅擎霜心知他這是反應過來了,便笑着揶揄:“可見世間萬事萬物皆有秩序,你我也不例外。”
蘭松野才不聽他這些颠倒黑白的鬼話,遂軟綿綿的瞪了他一眼,沒有往常的驕橫,倒有幾分情事過後的勾人心魄的妖冶。
梅擎霜被蘭松野瞪的酥酥麻麻的,他受不了蘭松野這眼神,可又不忍心将人折騰的太過分,便掐了一下他的腰,低聲道:“早些睡,省的明日醒後沒精神。”
一提起這個蘭松野的眼神又黯淡了幾分,他默默将那兩隻雞視為自己此生頭号勁敵,而後在梅擎霜的臂彎中找了個舒适的位置,貼着他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