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識歸聞言喜滋滋的将那小瓷罐兒收進懷裡,又貼心的給蘭松野蓋上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關門出去了。
燕識歸從廚房回去的時候,正巧見寒漪瑾要離開,便追上去喊道:“寒姐姐等等我。”
寒漪瑾轉身:“怎麼,你想跟着我走?”
“不是,”燕識歸從衣襟裡掏出那個小瓷罐兒,獻寶似的遞給寒漪瑾:“你不是說主子手滑麼,方才我去他房間了,這是我問主子要的,給你!”
寒漪瑾笑的心花怒放:“哎呦小燕啊,不枉姐姐最疼你。”她開心的合不攏嘴,一邊接過那瓷罐,一邊摸着燕識歸的腦袋樂道:“改日去了山橫晚,想吃什麼跟盡管姐姐說,姐姐絕不吝啬!”
燕識歸自然也喜氣洋洋的:“謝謝寒姐姐!”
梅擎霜回了房間,見蘭松野裹着被子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他走過去輕聲喚道:“小狐狸?”
蘭松野半夢半醒間聽見他的聲音,就擡起頭昏沉沉的看着他:“你回來了啊?”
梅擎霜看着桌上的一包點心隻少了一兩塊,便問道:“吃飽了麼?還用不用膳?”
蘭松野揉了揉眼睛,又将被子裹緊了些:“吃!”
梅擎霜笑了笑:“等着,我出去吩咐一聲。”他沒讓人傳話,親自往後廚的方向走了過去,而後果真瞧見兩隻雞正安安穩穩的卧在自己的窩裡。
梅擎霜心道奇哉怪也,便去找了管家,問這雞是從哪兒來的。
管家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殿下前腳剛讓秦老六拿回去,後腳就被燕識歸那小子給帶回來了。”
梅擎霜啞然,原來如此。罷了,此事是自己疏忽了,明日再想法子将雞送走便是了。
他吩咐完廚房便回了房間,蘭松野此刻已經清醒了七八分,見他進了屋,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梅擎霜覺得好笑:“怎麼了?”
蘭松野不懷好意的問道:“下午寒漪瑾在刑部說,你讓人畫狐狸精,什麼意思啊?”
梅擎霜先是一愣,繼而失笑,再然後十分坦蕩的問道:“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蘭松野沒說話,而是從被褥裡伸出一隻手來勾了勾手指,梅擎霜見狀湊過去,蘭松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其熱烈仿佛能驅散他心裡所有的陰翳。
蘭松野就這麼癡癡的看了半晌,結果色迷心竅,腦子裡想說的話全忘了,他舔了舔唇角,别有深意的說了句:“我饞了。”
梅擎霜還當他餓了:“再吃幾口點心墊墊,晚膳一會兒就好。”
結果他說完這句話就見蘭松野含嗔帶怨的看着自己,似是怪自己不解風情,又像怪自己虛度春宵,梅擎霜福至心靈,突然就明白他饞什麼了。
梅擎霜哭笑不得:“你整日裡就不想些别的?那遇見我之前你是怎麼過的?”
蘭松野被揶揄了也絲毫不見羞愧,他總能有自己的歪理:“以前又不知道這事兒是何滋味,現在知道了還不許我饞一饞了?”
梅擎霜見他如此理所應當,忍俊不禁道:“好好,沒說不許,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蘭松野笑吟吟的:“好。”
兩人這頓晚飯用的甚是草率,蘭松野一心惦記着待會兒的事,壓根沒戳幾筷子,梅擎霜也被他那大膽而赤裸的目光攪擾的無心用飯,蘭松野見他吃不下去似的,便問:“你吃飽沒有?”
梅擎霜簡直無可奈何:“你這樣不安分,我如何吃得下去?”
蘭松野喜笑顔開,一把抓起梅擎霜的手就往床邊走:“那不吃了,辦正事兒。”
兩人也算幹柴烈火,當即就糾纏在了一處。
蘭松野被吻的暈暈乎乎,拼着理智去摸枕邊的潤滑膏,誰承想摸了半天卻沒摸到,他疑惑的“嗯?”了一聲,捶了兩下梅擎霜的肩膀示意他稍停一會兒。
梅擎霜見他似有異狀,便撐起上半身,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喑啞道:“怎麼了?”
蘭松野納悶兒得很:“瓷罐兒呢?我就放在這兒了啊……”他狐疑的看向梅擎霜:“你藏起來了?”
兩人頭一回的時候,是梅擎霜霸王硬上弓,事後蘭松野全身酸痛又加上發熱,遭了不少的罪,因此一直翻舊賬翻到現在,梅擎霜理虧:“胡說,好端端的我藏它做什麼。”
蘭松野将枕下甚至被褥下面都翻了一通,嘴裡疑惑着嘟囔個不停:“那上哪兒去了?我明明就放在這兒了啊。”
真是要命,梅擎霜此刻已經箭在弦上,見狀隻能忍燥幫着蘭松野一起找:“前日不是還用了,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兩人趴在床上一寸寸的摸索,蘭松野越找越暴躁,最後幹脆犯渾着橫道:“你是不是偷偷拿出去養别的狐狸了!”
梅擎霜氣笑了:“你怎麼還就養不熟了?我那些錢都吃進狗肚子裡了不成?你與我這麼長時日了,就将我看的這般小氣?”他一邊說一邊去摸床尾,聽着甚是委屈:“冤枉我在外頭養别的狐狸也就罷了,竟将我想的如此狹隘,再買瓶新的是能要了我的命還是怎麼?”
蘭松野一想,也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但他身上的燥火已經被勾起來了,沒那個東西就做不成,蘭松野此刻隻覺得渾身不舒坦,于是“咚”的一聲仰倒在枕上,兩隻腳四處亂踹,飛揚跋扈的耍無賴:“我不管,你想辦法!”
梅擎霜拿他沒辦法:“我如何想辦法?今日不成就改日,如何?”
蘭松野不幹:“我不!”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撒潑打滾:“我今夜要是不舒坦你也别想好過!你快想法子!快點!”
“好……”梅擎霜遭不住他這般驕橫無理的要求,佯裝翻身下床。
蘭松野用腳趾戳了戳他的大腿,軟乎乎的說:“你要出去買麼?”
梅擎霜正在穿靴,聞言頭也沒擡,跟被逼無奈似的:“嗯,我出去轉轉,買不到就去青樓裡借,借不來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床前以死謝罪。”
蘭松野樂了:“少說這話吓唬我,我才不信。”
梅擎霜才不管他信不信,穿好了靴子起身就往外走。
蘭松野“诶——”了一聲,從床上撐坐起身:“你衣襟還沒整好呢。”
梅擎霜敞着衣衫自顧自的往外走:“無妨,沒人在意。”
蘭松野一個激靈:這怎麼行,為了那麼一小瓶東西,哪能值當的他去犧牲色相,便當即下床追上去,也不顧上穿靴了,蘭松野就這麼赤着足擋在他身前,認輸似的:“要不今晚先算了吧,明日我再去買。”
梅擎霜擡手就要将他推開:“别啊,省的委屈了你。”
蘭松野順勢就抱住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腰間,而後攀在他的肩上小聲道:“幹什麼冷冰冰的,給了台階還不趕緊下,還等着我追出去挽留你啊。”他擡起一隻腳在梅擎霜小腿上蹭了蹭,蠱惑道:“快回去,再給狐狸凍傷了腳。”
小狐狸都主動投懷送抱跟自己撒嬌了,梅擎霜哪有再端着的道理,他雙手托着蘭松野的腰,忍笑道:“跳上來。”
蘭松野便兩腳離地輕輕一躍,雙腿纏在了梅擎霜的腰間。
梅擎霜托着他往回走:“不作妖了?”
蘭松野十分乖巧的“嗯嗯”兩聲。
梅擎霜見狀莞爾不已,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臀,低罵了一句:“狐狸精。”
與此同時,山橫晚。
寒漪瑾正坐在桌前用燕識歸送給她的那個小瓷罐兒抹手。
她擡手嗅了嗅,而後喜出望外的嘀咕了一聲:“果然很滑,還挺香。”寒漪瑾一連塗抹了好幾次,直到一雙手搓的嫩白柔軟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下,而後端量着自己一雙柔荑,心裡美得不行:“老娘這雙手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