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變小了。
捧着一杯熱咖啡,林夕透過窗簾的縫隙,仔細觀察着外面的天色。
這不是她的錯覺。原本遮蔽了整個天空的灰燼在逐漸消散,穿透而下的陽光也變得清透了許多,城市仿佛在被一點一點照亮。
但是溫度依舊很低,沒有要升溫的迹象。
雪小也就代表着,可以方便行動了。
外面的光線中似乎也存在着輻射污染,但隻要她将所有皮膚都包裹好,不直接接觸到空氣就不會存在刺痛感。
衣服的話,将這些天搜到的那些外套都穿上,應該可以防風抗寒,再加上她如今的身體素質似乎在好轉,至少比以前的自己已經健康很多。所以在雪地上行走應當是沒問題的。
食物和水随身攜帶,她甚至還很有閑心地多煮了很多牛奶、咖啡和紅茶裝在餐廳的大容量飲料桶裡存起來,想喝随時可以打開水龍頭接一杯。連睡覺的床鋪也在背包中,至于光照和生火方面更是沒問題。
林夕已經将所有她能找到的木質家具都劈成了大小合适的細木條,為此她屬性中的體格和力量的數值都幸運地增長了一點。
她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剛蘇醒時的那些虛弱、饑餓、寒冷、驚慌的負面狀态已經消失不見。“體重超輕”這個減益屬性已經變為了“體重較輕(身體素質一般)”,但是“細皮嫩肉”這一點還沒有找到消除的辦法。
總體來說,生存方面的因素她基本都考慮并準備好了,隻除了關于武力這一點。她現在手裡有兩把槍,以及一些廚房專用的刀具,但那些感染者若是真的如同影視劇中的喪屍一般,林夕不确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她的力量足以用刀插進感染者的腦殼裡嗎?不小心被包圍的話,她能否成功找到逃生的道路?
自認為膽子并不算小,但隔着屏幕和親自面對兩碼事,林夕并不想冒險。留在這裡,等六樓的那群感染者蘇醒後,如果他們真的變成了喪屍類的怪物,那她就會被徹底困在酒店中。即使她現在嘗試将酒店大樓中的所有感染者都丢出去,但食物總有吃完的一天,到那時還是要出去尋找。
最好的辦法是趁着他們都處在昏迷冰凍的狀态,盡快離開尋找一個安全的庇護所。而大部分的人口都集中在城市,留在城市裡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所以她的目标是郊區的小鎮,或者那種地廣人稀的農場。等安定下來之後,她可以試着種植作物自給自足,又或者從小規模的感染者開始鍛煉自己,而不是一上來就要應對被包圍的危險。
林夕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過的,因為人物信息面闆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寫明了“擊殺感染體”和“解鎖成就 ”這兩項。
這個成就大概率要和擊殺感染體的數量挂鈎,這不難猜測。
或許現在最正确的做法是拿上刀,去一個個解決掉下面的那群昏迷中的人。
但說她愚蠢也好,說她優柔寡斷也罷……沒有親眼所見,沒有真正地确認那些人已經變成了怪物,平時連殺雞殺魚都不敢的她現在還無法邁出這一步。
因為那些人仍然是正常人類的模樣,他們就像隻是暫時昏迷了而已。而且整座城市裡,這些昏迷的感染者的數量必不會少,她也不可能一個人清理幹淨。
在心裡明确了方向,林夕一邊有些不安地等待着,一邊拿着消防斧開始四處巡邏“搞破壞”。那種安裝智能鎖的房門她還是砸不開,力氣太小了沒辦法,隻能将一些上鎖的小櫃子、比如餐廳員工的儲物櫃一一打開,尋找能用上的物品,進一步充實背包。
然而,就像是在逼迫她做出行動,在一天的清晨,林夕醒來習慣性地望向沙發上的男子時,醒目的文字飄浮在了上空。
“變異體(已死亡)”
男子的表情與以往并沒有什麼不同,但此時的他卻已經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活人和死人畢竟不是同一個概念。和一個昏迷的人共處一間屋子,林夕還能良好接受。但換成是屍體……那就不太行。
雖然知道這麼多天過去了,這個人醒來的概率很小,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林夕還是有些傷感。
現在,她又變成了一個人。
沒有任由情緒繼續加深,林夕簡單地完成早晨的個人衛生清潔後,就吃了一塊雞蛋餅、泡了一杯燕麥片當做早餐。
随後,她用被褥将男子的身體裹好,再一次感謝他提供的幫助,就換上了已經被她清洗過的屬于男子的保暖衣物。
大概是他曾騎行過低溫或者高海拔的地方,男子的裝備裡面有不少保暖的物品。
加絨戶外褲、羊毛襪子、厚實的黑色沖鋒衣,林夕将能穿的都穿上了。衣服都是大碼的型号,此刻反而方便她在裡面多塞幾件衣服,外套的衣領豎起來幾乎就遮住了她下半張臉。
但林夕還是戴上頭盔和自己的墨鏡,用騎行面罩嚴嚴實實地保護住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