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亭雲靠着牆角看着那抹青綠離開，視野空曠的訓練基地仿佛是一座迷宮，讓他/她們兩人都迷了路，唯有往高處看，才能看見。

他從來沒有這樣挫敗過，左手手心向上，滾燙的溫度降到零下，他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他從來都不認識卻又熟悉的人。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一個人的疏離變得焦慮不安、夜不能寐，她的笑容、她的話語、她的俏皮......她的一切！總是在腦海裡不斷重演，每一幀每一秒，甚至細微末節大腦都直接使用‘放大鏡’放大。

聶亭雲打開她的光腦通訊，日期往前移，再一條一條的看下來，隻有這樣，心情才會好一些。

或許是宇宙爆炸的消息太強勁，她還在消化。

滴滴滴，光腦視頻響起，聶亭雲點擊接通，是祝院長的虛拟成像。

“大晚上的靠着牆深思，不冷？”

“不冷，心冷。”

祝院長雙手藏在上衣的衣兜裡，眉眼愁緒間閃過一絲笑意，“那你喝點熱水暖和暖和。”

“暖和不了，已經變成冰塊，正向着冰川發展。”聶亭雲說得認真，他現在看什麼都很悲觀，比如随風飄走的落葉，比如這幾天的陰天......

祝院長低眸，餘光掃向桌角的全家福，“是擔心你們四人的能力。”

“媽，前幾天我們不是說好了，在沒有定論之前不要胡思亂想。”

祝院長輕歎一聲，伸手撫摸全家福照片，“小雲，我怕，你父親走的突然，現在你......我怕我不多想一些，到時候我承受不了。”

“媽。”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字，安慰的話說不出口。

祝院長的虛拟像跟着聶亭雲一起靠着牆，仰望天空，一顆星都沒有，“你父親離開的那一年，天空的星星就越來越少了。”

“你跟父親怎麼在一起的？”

“你父親追的我，”想到過去，祝院長不由笑出聲，眼裡的笑容帶着眷戀，在想他的時候，仿佛就看見了他，“你父親追我的時候，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在追我，我說這個人怎麼那麼閑，每次看見他，總是沒幹正事，還一直送我東西。”

“哈哈哈，後來呢？”聶亭雲歪着頭，虛空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