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亭雲、方七站在她身邊,一左一右,聶亭雲在左,方七在右,米粥粥擡頭左右看了看覺得他們好像是她的保镖,面相肅然,仿佛是要進去去打一架。
緊張地壓力一掃而空,米粥粥雙手背後,踏着輕松步伐往前進,心情極好,那兩人跟在她左右,台階一起上。
踏上最後一節台階,眼睛四處亂看,好像參觀者,門的右邊有個訪客登記室,裡面有兩名軍人,正朝着聶亭雲、方七敬禮,聶亭雲、方七回禮。
聶亭雲道:“米粥粥光腦掃描一下訪客登記。”
“好。”
其中一名軍人打開識别登記表,光腦的其中一個功能——個人信息掃描,需要輸入個人設置密碼才可打開,輸入密碼時聶亭雲等人側身回避。
密碼打開就是這人所有的有效信息,點掃描即登記。
“走吧,”聶亭雲擡手示意,他走在前引路,米粥粥跟上,方七斷後。
進了電梯,23層?
這麼高。
電梯門打開,門外是久泯。
“米粥粥歡迎。”久泯行了軍禮。
米粥粥右手扶衣領,上身前傾微微彎腰還禮,她不是軍人,之前之所以回聶亭雲、方七軍禮是因為當時太莊嚴了,她也穿着軍人訓練服。
幾人進了會議室,四人分成兩兩對坐,久泯、方七坐一邊,聶亭雲、米粥粥坐一邊。
會議桌中間放了熱的茶水,久泯一一為大家倒好遞過去,米粥粥問:“林深下班了?”
三人默契互看一眼,起身整齊向米粥粥彎腰緻歉,異口同聲:“對不起!”
米粥粥吓一跳連忙站起來,“别别别,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三人起身,久泯作為代表回話道:“今天這件事是我們軍方的錯,不該用星際民族大義裹挾你。”
“坐吧,把林深也叫來。”
三人緘默片刻,聶亭雲當面打了一個光腦通訊叫來林深,四人再次落座,禁閉室離得有點遠,大概十分鐘的路程,大家都安安靜靜得等人。
咚咚咚,門外是幾名士兵帶着垂頭的林深出現,“上将、主任、副指揮官,林部長來了。”
“你們都回去吧。”聶亭雲道。
“是。”幾名士兵步調整齊、幹脆利落地離開。
林深擡眸看見米粥粥在,瞬間挺拔身姿,眼神堅毅,向米粥粥敬禮,“這是我個人行為,與他們無關。”
“林深。”聶亭雲話還沒說完,米粥粥打斷,“坐着說吧。”
林深将手放下,走到會議桌最末尾的位置站定,待四人坐下後,他才坐下,他目視前方,等待米粥粥的審判。
軍人做出危及星際居民的事,星際居民有權将其告上最高軍方政治處處理,開除軍籍都是最輕的處罰。
“你們沒必要這樣,很簡單,我是自願的。”
“我也是個自私的人,如果不是自願,你們說的那些都是空話。”
久泯道,“正因為你不自私才會自願。”
“你從小在藍星長大,藍星的資源情況,我不多說,你大概也清楚。實話說,你的能力不僅可以改變藍星資源情況,甚至可以改變整個宇宙的資源情況。”
“安圓的進階跟你也有關,我們猜測,水是一切生命之源。但是......九星的資源都會流失,你身上的能量資源......應該也會流失。”
米粥粥明白,她想起前世的一個辯題,假設海上有兩艘船,一艘船隻有一個人,另一艘船有一百個人。為了救一百個人,必須要炸掉一個人的那艘船,問:該犧牲一個人拯救一百個人嗎?
辯題的開始大多數人選擇犧牲,但是憑什麼?那個人也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人啊。
隻因為另一艘有一百人嗎?
有人說,隻一個人活下來會背負很多負罪感,那活下來的一百人有沒有負罪感?
負罪感不是同等?
不是說好人人皆平等麼。
隻有一個人的他/她不害怕嗎?他/她不想活嗎?
如果這個人想活呢?
有罪嗎?
沒有。
但生而為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如果選擇權在一個人手中,或者說在米粥粥的手中,她會選擇救人多的。
以上的辯題其實是無解,衆生平等,不過是選擇。
而米粥粥之所以這樣選,不是因為奉獻精神,而是内心深處的自我救贖。
她是一個平凡的人,每天做着平凡且重複的事,也沒有任何追求,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就是躺着,要麼情緒抑郁,覺得生活不過如此,毫無盼頭。
人生大事結婚生子等退休,也許将來還帶孫輩的娃,平平淡淡便是一生,一眼就看到了頭。
而這輩子她孤身一人、又擁有超凡能力,她想轟轟烈烈活得精彩!
“沒有發生的事情何必糾結,就算發生又有何懼,命在我自己手裡,任何結果我都可以接受,包括失去生命。”
“但有一點,你們要幫我。”
聶亭雲:“什麼?”
“如果我半死,就讓我沒有痛苦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