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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霧鎖煙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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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遠去,河面再次恢複平靜。

賭約繼續進行,但這一回,不知因何緣故,兩人抛竿許久也沒魚上鈎。

河岸邊,深綠的柳枝随着湖波在河面流動,樹蔭下聚集了一群遊魚,池鸢見狀,轉移陣地,往那邊投竿。

流光君看了一眼,向空聞擡了擡手,空聞俯身退去後,不多時,就領着幾個白衣少年,端來豐盛的午膳,一一擺在長案上。

“此局算我輸,過來,陪我用膳。”

池鸢輕哼一聲,頭也不回:“不行不行,說好的事,不可輕言而棄,而且,沒到最後你怎知結果?”

“是……沒到最後,誰也不知結果。”流光君附和一句,眼裡的笑頗有些意味深長。

午時陽光最烈,河中遊魚都開始犯懶,待在樹蔭下動也不動,任池鸢如何投喂,都不願過來,仿佛同它們拗上了勁,魚不動,她也不動,似有今日不上魚不收竿的勢頭。

流光君看在眼裡,唇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這個時辰,人覺得熱,魚亦是如此,釣魚,你要用心去揣摩它們的想法,理解它們的處境,如此是為知己知彼。”

“嗯,你說得對,我确實不覺得熱,那就等一會再釣。”

池鸢說完,将魚竿遞給薄薰,走到流光君對面坐下。

袅袅輕煙浮起,順着朱梁盤繞而上,天幕藍得清透一片,在明耀的日光下,宛若水晶碧玉。

忽而,一隻灰鹭收羽而來,停在岸邊一棵枝幹錯落的柳樹下,歪頭打量大帆船上的人。

松木燃燒的清香,混着火爐上烤魚的肉香,在河面四散蕩開,誘人的香氣,不僅勾來薄薰這隻小饞鬼,還将樹蔭下準備午睡的魚群都驚醒了。

“主人,主人,快來快來,有魚咬竿了!”

薄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激動地向池鸢招手。

池鸢放下手裡的茶盞,回頭瞥去一眼:“一條魚罷,有何大驚小怪。”

話是這麼說,池鸢還是起身走了回去,畢竟等了這麼久,這第一條上鈎的魚總是有些期待的。

池鸢熟練地起竿,“嘩”的一聲,一條肥美的紅鱗鳜魚拽着魚線在水面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哇,主人好厲害啊,這麼大的魚,怕是要成了精呢!”薄薰笑着說完,一網将它兜到竹筐中。

薄薰的話引起池鸢的注意,她看向在魚筐中來回掙紮的鳜魚,思慮片刻,決定放過它。

“啊……主人,您幹嘛放了?它它……是很大這沒錯,但離成精還差得遠呢,方才我就随口一說,您可别當真啊……”

池鸢搖了搖頭,抓起鳜魚示意薄薰看向它的尾鳍,在日光的映照,那魚的魚尾仿佛燃了一層焰火,紅中帶金,很是罕見。

“這……這還真是呢……”薄薰也沒料到自己一言即中,探手摸了摸,那鳜魚似能感覺到兩人的不尋常,被池鸢抓在手中動也不動,若不是眼珠裡還閃着光,就如同一條死魚。

“看,我釣的這條魚如何?”池鸢語氣炫耀地向流光君展示手裡的鳜魚。

流光君靠着憑幾,半身斜倚,眼皮懶懶地搭着,見池鸢回頭望來,唇角勾起一絲笑。

“甚好,此魚可抵之前五條。”

池鸢放了那紅鱗鳜魚,鳜魚入水後,貼着船舷繞了幾圈,便沉入水中消失不見。

也不知是因為這鳜魚還是因為别的,之後的幾竿,每每沉水不久,就有魚上鈎,起初池鸢還很高興,但上魚上得多了,那場面就有些詭異。

“咦,這些魚怎麼跟受了刺激一樣,莫非是那小紅的緣故?”薄薰托着下巴深思,順帶還給隻見過一面的紅鱗鳜魚起了個名字。

池鸢沒說話,閉眼感受周圍靈氣流動,午時燥熱,偶有山氣順風而來,其間有淡淡的靈氣萦繞,經風一吹,便四散而去。

這魚群反常之舉說不定還真和那鳜魚有關,想罷,池鸢回頭去問流光君,哪知,剛一起身就撞上他淡黃的衣袖。

“莫急,我來了。”

流光君将池鸢扶穩坐好,随即看了看船闆下的魚群,繞有興味:“看來今日賭約結果已經出來了,天意如此,人又何以而違。”

最後兩句話流光君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他看着幽綠的河水,眼底流動着一樣的幽色。

但此話卻觸動了池鸢心底的那根弦:“哼,什麼天意,人為何不能違?若不與天相争,人就隻剩苟活的命。”

流光君眸光輕晃,轉身與池鸢相對,他輕輕撩起她肩上的一縷發,語氣近乎低喃:“是啊,若不與天争,那麼想要得到的東西,怎麼可能搶得到,若是命中注定要失去,那就…罔顧一切……也要逆天改命。”

池鸢神情一怔,似不懂流光君話裡的意思,但被他雙眸直直盯着,她又好似明白了什麼。

“噗”的一聲,水面下似有什麼東西冒出了頭,接着又以極快的速度沉下,還不等衆人查看,又聞聽天邊雲層傳來幾道極輕的悶雷響。

一時間,大家都以為聽錯了,畢竟頭頂還懸着一顆巨大的火球,悶熱的風烘得岸邊花草都蔫彎了腰,怎麼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薄薰聳了聳鼻尖,小聲嘀咕:“是要下雨了呢。”

流光君聞言轉眸朝她瞥去一眼,随後牽着池鸢坐回長案,“結局已定,那我們就來談談這賭注如何?”

池鸢一臉無謂:“一勝一負,我們互相持平,這不是已經扯平了,哪還要什麼賭注?”

流光君眼裡劃過淡淡的笑:“怎麼,怕了?”

“誰怕了?”

“若是不怕,為何現在反悔?”

“我我才沒反悔,我是覺得我們打平了,這賭注要不要都一樣。”

“不一樣。”

池鸢被牽住的手腕,在流光君袖中被一點點箍緊,他支颌掃視她的眉眼,溫聲笑道:“事先,我們沒作賭注,那便現在開始商議,這樣好了,我說一個,你說一個,如何?”

被流光君這般溫柔望着,池鸢似被蠱惑,心中掙紮幾許,還是繳械投降:“好啊。”

流光君指尖在池鸢腕上輕輕摩挲,眼裡的笑似溢了河面蕩漾的碎星流波,他細細端視池鸢眉眼,目光一點點滑向池鸢發頂,那條沐浴日光之後,格外耀眼的銀色發帶。

池鸢有所察覺,剛想問詢,就見流光君取下自己的雪緞發帶遞了過來:“總見你戴着這發帶,未見其他束發之物,想來,你也不習慣那些珠钗俗物,不如用我的。”

還不等池鸢反應,流光君就将雪緞發帶系到池鸢發尾,如此弄得她有些錯愕。

“……不是賭注嗎?為何要贈我東西?”

流光君含笑垂眸:“……怎麼,還當真了?與你作賭,如何我都是輸了,這東西就算是我輸給你的罷。”

池鸢心中一動,想說什麼,卻又忍了下去。

午後的風悶熱中帶着一絲潮氣,天邊也逐漸隐現出幾片雷雲,不多時,河面就泛起點點漣漪,細密的雨幕轉瞬而來。

淅淅雨聲似弦音,落在屋檐敲打出不動的音調,池鸢坐在榻上細細辯聽,不對,不止有雨聲,被雨聲蓋過的還有一陣零碎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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