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君低低喘了一下,聲音暗啞酥魅:“為何?”
池鸢笑着道:“因為咬在那裡,你穿什麼衣服都無法遮掩,哼,這下,看你如何出去見人!”
流光君眸光轉動,唇角勾起:“你給的印記,我怎舍得遮掩,我倒想讓全天下的人都來瞻仰你的傑作。”
池鸢笑容一頓,沒想到流光君是這個反應,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抓起桌案的杯盞,汩汩灌了一大口:“哼,你就嘴硬吧!”
聽到池鸢在喝水,流光君跟着咽了好幾下口水,“池鸢,幫我解穴。”他被她撩撥得□□焚心,若不是自制力極好,此刻怕早就忍不住沖開穴道,在池鸢面前露餡。
“不行,我對你的懲罰還沒結束。”
“那你可以幫我倒杯茶麼?”
流光君眉間滲出細密的汗,渾身燥熱難耐,隻想立刻泡進冷泉中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你口渴了?”池鸢倒好茶遞到流光君面前,“可你已被我定身,要如何喝茶?”
流光君斂眸笑道:“這是你的事,你既不願替我解開,那就,喂我喝。”
池鸢啞口無言,隻得捧着茶盞,遞到他唇邊。
流光君含笑看着,直到灼燙的瓷璧碰到唇邊,才道:“這般燙,你要我如何喝?”
池鸢瞪了他一眼,随即運轉溯月功給茶水降溫,直到一層冰霜沒過杯沿,池鸢才斂氣收勢,再次将茶盞遞到他唇邊。
流光君一邊飲茶一邊看着池鸢,眼眸裡的光露骨又深切,好似要将她拆骨入腹狠狠吃掉。
池鸢被他的眼神盯得不寒而栗,待他喝了一口便匆匆收手,流光君有些意猶未盡,舌尖輕輕舔舐唇角,眸光不忘追随池鸢的身影。
“池鸢,我想去落霞山不是為了找誰,我若當真去尋歡作樂,也不會要你帶我去。”
池鸢聽言回頭,“哦,那你去落霞山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流光君悠悠歎氣,“你喜歡看那些場面倒也罷了,隻是那男子之間的事就不要看了,省得你會生出不好的遐想。”
“哦,所以你就要跟着我去,然後監視我了?”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流光君眸光閃動,那灼眼又清透的光,好似雲中藏月,“我隻是好奇,你看到那些場面會是如何反應,再且,你一個女子去那種地方才最是奇怪,難道,你對那些事很好奇嗎?”
“女子怎麼了,你們男子去得的地方,我們女子就不能去了?”池鸢走到流光君身前,看着他道:“他們做的那些事,我才不好奇呢,我不過是故地重遊,采風尋月,順帶探訪一下舊友罷了。”
流光君挑眉道:“舊友?”說到舊友,他才想起,之前池鸢被人擄到仙纭閣的事,當時他對池鸢還沒生出情意,也對此事漠不關心,不過事後,他還是派人細查了一番,不想竟牽出一條大魚,為了不打草驚蛇,便沒有動那些人。當年池鸢在仙纭閣做的事,流光君心知肚明,也知道他從南風院帶走了一位叫阮青枝的少年。
“你的舊友,難道是當年在仙纭閣認識的那些女子?”
“當然不是,我在南風院遇到一個人,他武功很厲害……”話說一半,池鸢突然反應過來,皺眉瞪向流光君,“你在套我的話?”
流光君勾唇微笑:“還不算笨。”他知道池鸢的說的那個人,隻是不知他們兩人怎麼認識熟絡起來。
“既是想知道,那下次就帶你去見他。”池鸢說完就往外走,流光君立即喊住她:“你去哪?”
池鸢頭也不回:“屋子太悶,出去透氣!”
直到池鸢走遠,流光君才沖開穴道,疾步走向門外,正巧與匆忙趕來的空聞遇上,“公子,池姑娘去了湖邊,屬下這就為您帶路。”
流光君拂袖越過他:“不必,去西閣。”
空聞愣了一瞬,趕忙跟在以之和為從身後,追着流光君去了,一路上空聞内心忐忑不停,原本他等在樓下看到池鸢出來,便急忙追過去,見池鸢沒走,而是去湖邊散步,這才放下心,匆匆跑回來,回禀流光君,可流光君的反應也極為奇怪,他今日都去西閣兩次了,這大晚上的怎麼還要去西閣泡澡。
絲絲冷風從檐下灌進來,空聞取了帕子,下了池水,蹲在流光君身側,同象樞一起為他擦洗,還沒入夏,這冷泉的水冰冷刺骨,即便有内功護體,他也有些吃不消。
“公子,要不要喚人送些熱水來?”空聞小心問道。
流光君垂眸靠在池壁上,聲音倦怠低沉:“不必多事。”
“是。”空聞應了一聲,心中直呼詫異,今日兩次入西閣,公子泡的都是熱泉,怎麼大晚上要來這冷泉裡泡着,莫非,剛才公子同池姑娘在房中做了什麼奇怪的事……
空聞想罷,不動聲色的擡頭,隻一眼,就看見流光君脖頸處搶眼的傷口,當即一驚,輕聲詢問道:“公子,您頸上的傷……”象樞聞言,也偷偷擡頭看了一眼。
流光君睫翼顫動,倏然睜開眼,朝空聞看來,空聞立刻低頭,不敢與他對視,流光君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傷口可深?”
空聞聽言,立刻靠近細瞧,這一瞧可是了不得,流光君頸上那處傷口深可見骨,翻開的皮肉外還泛着血絲,直到瞧見血口上的牙印,空聞才明白這傷口的來源。
見空聞神色古怪,流光君眯起雙眸,端量他:“如何,可是顯眼的很?”
空聞身子一抖,退後一步恭聲回道:“是,極為顯眼,公子若想好的快,屬下立刻就去為您配藥。”
流光君沉思片刻,伸手撫上頸上的傷口,“不必,就如此放着吧,等留了疤,就是最好的證據。”
空聞啞然失言,不由得驚歎池鸢膽大的舉止,他細細揣摩一會,又小心詢問:“那公子,您身上别處可還有傷?”
流光君眸光掃來,他盯着空聞,吓得後者大氣不敢出一聲,“你倒是多事,也罷,上次的藥再準備一份。”說到此,流光君似想起什麼,唇角浮出一絲極淡的笑,眉眼間也流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柔情,“空聞,咬破舌尖,可嚴重?要不要上藥?”
一句話猶如擲地驚雷,驚得空聞和象樞都快要石化了,沒想到,一向清冷如月的公子,居然也有如此孟浪的行徑。
空聞忍不住咳了一陣,被流光君直直看着,也不敢擡頭,空聞思慮一會,趕忙止住遐想,壓抑心緒,極為正經地說道:“舌尖的傷可大可小,若是隻咬破一點,也無礙,若是咬得深了,那也要視情況而定。”
流光君目光倏然變冷,沉聲質問道:“哦?你的意思是……要具體看過才知道?”
空聞心底咯噔一聲,直呼糟糕說錯了話,他頂着壓力,虛聲回道:“公子息怒,空聞說的都是假設,若依池姑娘異于常人的體質和武功,屬下覺得,這點傷于她而言,并無大礙。”
流光君唇角一勾,繞有意趣的看着空聞:“哦?你怎知受傷的是她,而不是我?”
一滴冷汗從空聞額角落下,他咽了好幾下口水,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措辭,畢竟這種事不是明擺着的嘛,難不成,是池姑娘太過孟浪,将公子舌頭咬破的?不對,也許有這種可能,畢竟公子脖頸上的傷很明顯就是她咬的。
見空聞不敢回話,流光君輕哼一聲,垂眸道:“好了,繼續吧。”
“是。”空聞松了口氣,掃了象樞一眼,疊好帕子繼續為流光君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