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見了也是臉熱,他别開頭強裝鎮定:“阿鸢是來找人的,她可不是你嘴裡說的那種人!”
“找人?呵……找什麼人要找到這裡來,小青枝,聽我一句勸,你的這位阿鸢可不簡單呢,記得上回見她,她身邊還有一位俊俏的公子,我瞧那公子待她也是着緊的很,怎的幾日不見,她就棄了那位公子和你纏在一起,你……”
相星竹話未說完,脖頸處就多了一把利刃,他轉過臉,眸色幽深的看着阮青枝,阮青枝絲毫不懼他的氣勢,冷着臉道:“你再敢胡說八道,誣陷阿鸢清白,就别怪我不客氣!”
相星竹唇角動了動,似是笑又似苦澀,他看着阮青枝,終是敗給了他:“好,我說錯了,對不起,我不該誣陷你的阿鸢。”
“記住你今日說的話,相星竹,别讓我看輕了你。”阮青枝緩緩收劍。
相星竹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他不過随口開了一句玩笑,他不過是嫉妒池鸢,他不過是想搶回自己的東西,而他呢,卻執劍相向,怎不教人寒心?
兩人站在一處卻不再說話,氣氛僵持之際,忽見趴在牆上的池鸢動了,兩人神情一變,紛紛好奇地盯着瞧。
隻見池鸢悄悄扒開竹窗,往裡面投了一個東西,隻可惜動作太快,沒看見她扔的是什麼,接着她就翻回了檐角,等着看熱鬧。
沒出一會,樓内就傳出一聲慘叫,将竹院前的仆從驚動了,但他們隻是回頭看了幾眼,還以為是自家公子在玩什麼刺激遊戲,畢竟這可是風月之所,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也屬正常了。
這聲慘叫自然是齊嶼喊出來的,他正和身下少年玩得盡興,絲毫未覺身上多了一條滑溜溜的東西,等那東西爬到他屁股上,還以為是少年人的手,齊嶼也順勢反扣了上去,哪知那東西直接對着他的屁股來了一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滿腦子的旖旎瞬間煙消雲散,身下少年也被他的慘叫驚得吓軟了身。
齊嶼捂着屁股和少年一起擠在床角,驚懼地看着床上那條綠油油的小蛇,齊嶼被蛇咬過一次,心裡還有陰影,全然忘了自己還有一點拳腳功夫。
“來,來人呐,有,有蛇!”齊嶼聲音稍稍一擡,那小青蛇就迅速朝他竄來,吓得他立刻噤聲,拽着一旁的少年作遮掩,豈料那小青蛇盯死了齊嶼,直接越過少年郎,順着齊嶼光溜溜的腳一直爬到他耳朵根。
齊嶼魂都吓飛了,可那小青蛇好似有靈智一般,繞着他的脖頸纏了一圈,最後豎起頭,吐着猩紅的信子與他對望。
“你,你别咬我,别咬我……”齊嶼連聲哀求下,小青蛇居然真不動了,它盯着齊嶼看了一會,随即快速滑到窗外跑了。
見蛇走了齊嶼還有些驚魂未定,他探手摸向屁股,傷口還很疼,卻不似之前被毒蛇咬傷的麻痹感。
一旁的少年也找回了聲音:“這裡怎麼會有蛇呢,我們每日都會在竹樓外灑雄黃粉的,不該有蛇進來呀?”
齊嶼撫着胸口,被蛇驚擾後也沒了作樂的心思,撿起地上的衣服就胡亂穿着,少年見了立馬上前幫他穿衣:“公子,您沒事吧?”
齊嶼摸了摸屁股:“嘶……沒事,本公子好着呢,怎麼會有事,今日就這樣了,本公子過幾日再來看你。”說完齊嶼就披着外衣急匆匆地下了樓,臨出院門的時候,他還回頭看了幾眼,尋思那小蛇怎麼爬到二樓了。
見齊嶼走了,池鸢也從檐角翻出來,她擡頭往對面的竹林看了一眼,似乎早就發現阮青枝他們了。
相星竹看着池鸢飛身沖過來,笑着道:“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池鸢瞥了他一眼,飛身而來,拽起阮青枝的胳膊,轉身就走,相星竹動身追上,“幾日不見,小姑娘怎麼不理人了?是怪上次的事麼,若是因為這個,我向你道歉。”
池鸢看着山道上被人簇擁着的齊嶼,身形頓止,立在一株竹枝上,“你跟來做什麼?”
相星竹停在池鸢對側:“誰說我跟着你了,我是跟着小青枝。”
池鸢眉峰一蹙,轉頭看向阮青枝:“你允了?你不是很讨厭他麼?”
阮青枝看都不看相星竹,“自然是讨厭的,但這個人無賴至極,和他說話也是多費口舌,我們做自己的事,不必管他在不在。”
“好。”池鸢望着相星竹笑了一聲,牽着阮青枝的手,禦風往山門飛。
相星竹望着兩人牽手相伴的模樣,袖中五指攥得死緊,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追了上去,既得不到阮青枝的心,他也絕不會讓他們倆好上。
等齊嶼的畫舫駛動後,池鸢才松了繩索開始劃船,阮青枝幫忙搖橹,才離了岸,船身突然動了一下,不回頭也知是相星竹跟來了。
相星竹立在船蓬上,左右看了看,随即走到阮青枝身後,“小青枝,你歇着,我來吧。”
阮青枝像是沒聽見依然背對着,相星竹見狀直接伸手上去搶,阮青枝正欲掙紮,隻聽池鸢道:“你就給他,他願意當這個苦力,我們豈不是樂得輕松?”
阮青枝聽言立即松手,回身往船頭走,池鸢也扔了橹,坐在船頭,脫了鞋襪,将雙足探進水裡劃動。
阮青枝站在一旁看了臉色微紅,他側過身低咳一聲:“阿鸢,你……你快把鞋襪穿好,除了自己的夫君,女子是不可随意将腳露出來給别人看的。”
池鸢不以為意:“這是誰定的規矩?”
“老祖宗。”
“老祖宗?哼,你們的規矩,我才不管呢。”池鸢說罷,突然歪頭看向阮青枝,見他臉色透紅,心思頓起:“你說女子的腳隻能給夫君看對嗎?”
阮青枝不敢回頭,隻是輕應一聲。
“那你現在已經看過我的腳了,你是不是就是我的夫君了?”
此話一出,船身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池鸢眸光一瞥,船尾搖橹的相星竹臉色黑得如鍋底,那望來的眼神簡直要吃了她似的。
阮青枝驚怔得半天回不來神,他微微轉頭,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他不知道池鸢是配合他演戲,還是與他開玩笑,但這句話卻讓他沉寂的心突然躁動了起來,他自認為自己是配不上池鸢的,便是想也不敢想。
站在船尾的相星竹再也忍不住了,直跑到船頭,瞪着池鸢:“小姑娘,你說話可要考量清楚。”
池鸢捂嘴樂道:“考量什麼,我和青枝說話,關你什麼事,你趕緊回去劃船吧。”
阮青枝望着池鸢嘲弄的神情,突然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當即有些懊惱又有些羞怯,他掃了相星竹一眼,開始配合池鸢一起演戲,“阿鸢……你當真願意把我認作你的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