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尋音剛趕過來,迎面就看見一道黑影快如閃電朝他面門襲來。琅琊揮扇擊擋,轉手一掃将黑影砍成兩半,那黑影碰上了扇尖的刀刃化成了煙塵一般的東西,待琅琊收手間,又恢複成了原狀。琅琊心中驚異,左掌運氣襲向黑影,“砰”的一聲,那道掌風淩厲異常瞬間就穿透了黑影,餘力擊倒了成片的大樹。
“喲,公子内力不錯!”孟婆飛身上前,落到琅琊一旁的枝葉上,站定後瞧了他一眼,掩唇一笑:“還是個俊俏的公子呢,嗯……奴家就喜歡你這樣的俏公子!”
琅琊搖了搖扇面,在一片飛揚的塵土中看見了那團毫發無損的黑影,他方才使出的掌力直接從它身體裡穿了過去,仿佛擊打在一團空氣裡一樣。
孟婆見琅琊根本不願搭理她,有些嗔怒的跺了跺腳,“公子,你看看奴家呀,嗯?奴家這寶貝是不是很厲害?”琅琊眉頭緊鎖,神色肅然,“你居然練出了蠱王!”孟婆一聽神色微微驚異,細細瞧着琅琊,媚笑道:“公子居然知道蠱王,實在是了不得呢。”說着擡手勾了勾手指,那黑影就跟随着她手上的動作,變換成了一團火,飛向琅琊,琅琊矮身一躲,跳下樹幹,那火團也緊跟在後,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快要燒到他的發尾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有一道寒光破空而來,倏地一聲沖向那團火,把它死死釘在樹上。琅琊愣了一下,回頭驚喜的喊道:“池姑娘,你沒事!”
池鸢從遠處飛來,落到琅琊旁邊的枝幹上,眸光幽深:“不是讓你們先走麼,回來做什麼?”琅琊見她沒事,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下,欣然一笑:“本公子還不是擔憂你,無事便好。”池鸢冷哼一聲,“你可知那是什麼玩意?”“蠱王……”“蠱王?”“嗯,想不到這傳說中的蠱王居然被她練出來,這東西刀槍不入水火不懼,不能直接對付它,要先除掉它的主人。”
“你們倆個說完了沒有?哼……當着奴家面打情罵俏,真當奴家好欺負呢!”孟婆眼刀子抛向琅琊,朝他暗送秋波。
就在這時蠱王突然掙飛池鸢的短匕,火團随即脹大,變成了個頭顱大小的火球,渾身迸發出一種灼眼的熱浪,就算隔着五六丈遠也覺得令人熱得發汗。池鸢飛身向下去撿匕首,那火球随即跟去,一路上飄落的火星子把附近的樹木都點着了。
琅琊見池鸢引開了蠱王,便趁此機會對付一旁看戲的孟婆。他擲扇而去,孟婆雖是背對着他的,但早有察覺,扭身一躲,看向琅琊:“蠱王喜歡和姑娘玩,奴家就喜歡和公子玩,如今剩下我們兩個正正好!”
琅琊眉峰一挑,勾手收扇,孟婆旋身躍上樹梢,右手一擡,幾根雪白的蛛絲從她手心裡射出襲向琅琊,琅琊微微側身揮扇揮擋,那幾道蛛絲越過他瞬間穿透了一棵粗壯的大樹樹幹。還不容琅琊反應,孟婆勾唇大笑,手中蛛絲連射而出,速度快如落雷,因為地勢原因,琅琊被他打得暫時還不了手。不過孟婆也沒讨到好,沒有一根蛛絲能擊中到他。
琅琊感覺她出招的速度慢了些,足尖一點踏虛而上,躍上孟婆落腳的巨樹,施掌打去。孟婆臉色一變,射出一根蛛絲纏向前方大樹的枝幹,借力飛了出去,即使這樣,還是險些被琅琊的打中。
琅琊緊跟其後,一路追逐一路揮出掌風,兩人你追我趕,跑了一會,孟婆因為力竭落了下風,被琅琊一道掌風打中,瞬間飛出五丈遠。
孟婆爬坐起來,靠在樹根上,扶着胸口不住的咳血,眼角瞥見琅琊已經追來,擡頭睜着一雙偌大的杏眼,泫然若泣:“公子饒命,奴家知錯了。”
琅琊落到離她十步遠的地方,搖扇輕笑:“哼,大名鼎鼎的孟婆也不過如此,本公子若是把你就地正法,是不是為民除害了?”孟婆擡袖掩面,聲音極媚:“公子饒命,隻要公子饒了奴家,奴家……奴家願以身相許,侍奉公子。”
琅琊聽言嗤笑一聲:“你這樣的女子本公子可消受不起,快把蠱王收回來!”孟婆歪着頭斜眼看着琅琊,揶揄道:“早就召回來了,公子你回頭看看呀!”
“琅琊,快躲開!”池鸢追着蠱王趕回來了,這東西變幻成了一條小龍,正揮舞着利爪朝琅琊沖去。
琅琊神經一繃,并未直接回頭,閃身移步迅速離開原地,“嘭”的一聲他方才站的地方被這小龍一爪子撓出了個大坑,可見其威力。這東西一擊不成,扭轉身形再來一次,不過池鸢已經跟過來了,兩個人對付蠱王還是容易的。孟婆趁他們打鬥的時刻,偷偷從地上爬起,悄悄退走。
池鸢聽見了動靜,投匕而去。“叮”,一道白練從天而來,替孟婆擋了去。
“小姑娘,别來無恙呀!”
孟婆臉色蒼白,躬身見禮:“绫姑娘,您來了。”
池鸢擡頭看向樹頂,绫愁白衣白發臨空落腳在枝頭上,嘴角微揚,正含笑看着池鸢。她身後站着一個抱着烏木瑤琴的白發男子,正是魏君言,隻不過他卻冷着張臉,目光如寒霜一般冷冷的盯着池鸢,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绫愁收回白練,揚手道:“孟婆,你下去吧。”“绫姑娘,屬下還能打……”绫愁飛身躍下,落到她身前,嘴角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既受了傷也就沒多大用處了,回去養傷。”孟婆身子一抖,卑微的屈下身子,回道:“是,屬下先告退了。”說完轉身擡手,将蠱王收了去,飛身投進黑暗之中。
琅琊神色凝重的看着绫愁和魏君言,幽山六鬼中趙無咎手段毒辣,孟婆詭計多端,顔千風無情,東方若冷血,其他人倒還好,最厲害的就是眼前的這兩位,一個琴魔,禦音殺人于無形,令人防不勝防,而其中武功最高的當數白練女绫愁,她向來不出手,若說究竟有也多厲害,怕是風雨樓排行榜上前三的殺手才能和她相比較吧。
池鸢打量着琴魔手裡的琴,微微勾唇:“看來你的琴修好了。”魏君言從樹上抱琴落下,玄衣烈烈像隻禦風的夜枭,他盯着池鸢,一雙眼眸幽深如潭水。“今日,我們再來比試。”
绫愁擡手勾住魏君言的胳膊,柔媚的貼上去,輕聲說:“師兄,你忘了那日琴弦是如何斷的了?”“自然知道,所以再來比一次。”“我看你就别比了吧,這鬼笛仙子可比師兄你厲害呢,我們在她手上吃了兩次虧,這次怎麼着也要找回場子。”
魏君言沉思片刻,陰沉着臉答應了。绫愁放開他,邁着輕盈的步子向池鸢他們走去。“小姑娘,正好二比二,你們若是赢了,從此以後,幽山的人不會再為難你,如何,這買賣可還劃算?”
池鸢嗤笑一聲,擡手将腰間的竹笛取下,挑眉看向绫愁:“這可是你說的,可别到時候不認賬。”绫愁見她拿出竹笛,退了半步。“小姑娘,今日我們不比音律,就比武功。”
池鸢拿着竹笛朝她揮了揮手,“我可沒答應你,再說了,琴魔與人打鬥不使琴,那他整日抱着個琴做什麼,我看幹脆以後别叫琴魔了,把這名頭讓給我,讓天下人知道是我鬼笛仙子逼得琴魔再也不敢碰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