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花螢?”池鸢問。花螢雙目一亮,絕望的眼眸裡閃動着水光,聲音嘶啞哽咽:“是哥哥讓你來救我的?”池鸢點點頭,感覺身上的藥效沒了,伸手扯開花江軟趴趴的身子扶起花螢。
花螢有些難堪的低着頭,雙手擋在身上,一邊哆嗦一邊下床,池鸢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裹在花螢身上,随後抱着她頭也不回的翻出窗外。臨出去時,花螢回頭看了一眼,她眼裡滿是掙紮和仇恨,她本想求池鸢救救其他女子,但那句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出了屋子,見到後院中如芝蘭玉樹一般靜立着的秋玉彥,花螢神色微微一怔,回過神時更是羞愧難當的縮在池鸢身後。秋玉彥看都沒看花螢一眼,見池鸢安全出來,率先提步躍走,池鸢默默跟在其後。
回了蓮軒池鸢将花螢安排給了煙兒,她則提步向候在亭中的秋玉彥走去。夜色漸濃,初夏的風微微有一絲涼意,秋玉彥坐在亭檐下看着湖中映着的殘月,池鸢站在一旁道:“人隻是打暈沒有殺掉,現在想來應是後患無窮,怕是不能善了了。”“這是自然,花江一定會嚴查此事,我不管你是從何處救的花狸,有他這個線索在,要不了多久那老狐狸便能知道是你做的。”
“那又如何?”池鸢一臉無畏,秋玉彥回頭看她:“你忘了,花江是個色中餓鬼,你是貴客的身份,他拿你沒有辦法,但你現在得罪于他,又搶了他的人,以花江的性格怕是忍不下這口氣。花澈與他在鏡城向來勢同水火,他一直想除掉花澈這一脈,你做的這件事剛好打破了他們表面上的平靜,恐怕之後,他可能不會再顧及什麼,直接來抓你。”
池鸢神色自若的坐下:“那能如何?他手底下的人怎麼可能抓得住我。”秋玉彥微微搖頭:“是,那些護衛的武功的确不如你,但他們人多勢衆,幾番車輪戰打下來,你在力竭之時難免失誤,又怎能防住随時襲來的暗箭?”
池鸢一頓:“竟然花澈與他勢同水火,豈會放任他們這般亂來。”“那可不一定,花澈養精蓄銳多年,不如花江老樹盤根錯節,真對上了沒有十足的把握以花澈的性格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池鸢歎了一口氣:“那打不過我跑就是。”
秋玉彥無奈的歎了口氣,眸光溫和的看着池鸢笑,“我說了這麼多,又刻意說了最壞的結果,堵了你的後路,池姑娘,你為何不向我求助呢?”
池鸢眸色一動,擡首回望秋玉彥:“對呀,那彥公子你幫幫我吧。”
池鸢直白的反應讓秋玉彥有些錯愕,他猶自笑了一會,在池鸢臉色越來越沉的時候才道:“事到如今,隻有秋氏嫡子的身份能壓住他,有我在此,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你先休息吧,此事我已安排人接手,今夜便把這兩兄妹帶走,其他的事情我也安排好了。”
池鸢見他如此說,第一次開始在意秋氏嫡子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到底是什麼。
秋玉彥走後,池鸢便去廂房中探望花螢,她推開門踩着厚重的地毯悄無聲息的走進去,在轉過一面屏風,才看見坐在浴桶中的花螢。
熱氣氤氲之中,花螢緊閉雙眼,皺着眉,臉上挂滿了淚痕。池鸢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道:“休息好了嗎,動作要快些,你和你哥哥今晚就必須離開江陵。”
花螢被突然出現的池鸢吓得一個激靈,她依在桶邊緩了緩神,低聲道謝:“多謝姑娘搭救之恩,花螢無以為報,希望能伺候姑娘左右…”池鸢立即打斷她,“不用了,跟着我隻會更危險,你準備一下,我在門外等你。”
等花螢穿好衣服出門之時,便見夜幕掩蓋中的廊下站着兩個人的影子,她仔細辨認了一會,認出了花狸。“哥哥!”花螢沖過去和花狸抱在一起,花狸神色複雜又心疼的看着妹妹,所有的事情已經有人告訴他了。
“池姑娘,時辰不早了!”廊外跳下一個黑衣人,他半跪着恭敬的對池鸢說道。
池鸢點點頭,“你們快走,此處人多眼雜不宜叙舊。”
花狸扶住花螢,與她一齊跪下對着池鸢行了一個大禮,“姑娘之恩,花狸沒齒難忘,他日相見之時,必報姑娘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