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焯想了想道:
“啊,那看來隻能帶你先去治傷了。”
如是,初月和甯十三跟着白焯進了宮,一路到了禦藥坊,暢通無阻。進了禦藥坊後,他又熟絡的找了些止血的丹藥給初月。仿若對皇宮極為熟識模樣。這讓甯十三越發的好奇,趁着白焯去找藥材的時候悄悄的問初月道:
“姑姑,那人到底是誰。怎的我覺得你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可.....”
甯十三欲言又止。初月見狀卻道: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樣扭扭捏捏的。若是哪日被你娘親見着,怕是要挨揍。”
甯十三一聽,氣鼓鼓的說道:
“我這還不是怕他如果是你朋友,我若是說他壞話的話會被你揍嘛!”
甯十三說着,自己越想越生氣。真是什麼人都能揍自己,娘親和老甯就算了,金媚娘也是,初月也是。這地位還不如自家妹妹高。真是心塞!
初月笑道:
“我們算不上朋友,隻是有一面之緣,再加上.....”
“再加上?”
“他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甯十三眼珠一轉,邪邪一笑;
“是十三叔嗎?”
初月默認。
“原來十三叔是這樣的啊……”
他拖着下巴思考道。
“可是他總是若有若無的釋放出殺氣!我不喜歡他!”
甯十三正色道。
話音剛落,未等初月的回複,白焯便帶着藥材和一名禦醫回了來。初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甯十三見人來了,趕忙讓開,退到一旁的角落裡,趁着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初月身上的時候,悄悄的将短劍握着,藏在了袖管裡。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宮内的鼓樓報時恰到酉時正。初月包紮好了傷口便要往楊盈處去。□□卻盯着她看了許久,看得初月極不自在。
“怎的這樣看我?有何不妥嗎?”
“啊,恩。再過半個時辰,皇帝設的晚宴就要開始了。你這樣子……”
說話間伸手指着初月被血漬染紅的衣服。
“你穿這樣去,恐怕不太妥當。”
初月被他一說,臉上瞬間紅了,不好意思道:
“是不太妥,既如此,我現去趟嘉福殿。”
嘉華殿中,李和塵絮絮叨叨的和楊盈說了很多話,楊盈一直微笑着認真聽着。直到李和塵問她道:
“娘親,他們說爹爹死了……”
楊盈心下咯噔,沒等她應答,李和塵繼續道:
“我知道他們是騙人的,小川哥哥說爹爹還活着。我相信小川哥哥。”
楊盈摸摸他的頭點點頭道:
“小川哥哥說的沒錯,爹爹沒事,等塵兒回家了,就能見到爹爹了。”
李和塵聽到楊盈這般說,頓時喜笑顔開。雖說他小小年紀,但有些事情他亦開始懂了,自打李同光出事,他心中總是害怕,可在楊盈面前卻也極力不做表現。可到了皇宮之後,他親耳聽到那些人說,楊盈又不在身邊,他怕的要命。雖然甯十三安慰了他。可他總還是有些害怕。直到今日和楊盈确認了,他才真正放下心來!
“那塵兒什麼時候能回家?”
楊盈笑容瞬間凝固,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李和塵說。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很快。很快了……”
李和塵說着說着便睡着了,楊盈看着他睡着的模樣,嘴角還帶着笑意。此刻心中緊繃的弦突然松懈了下來,連日來的疲倦猶如浪花翻湧而來,四肢百骸開始失去了力氣,眼皮也重似千斤,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年少時的李同光,沒什麼笑臉,嘴巴又毒。她本該是很讨厭的才是。可是自打那些故人們離開以後,是李同光在照顧着她。如果說是任如意和甯遠舟他們給了她面對一切的勇氣,那麼李同光則是在不知不覺間給了她立足于安國的底氣。他原本可以不選她。她知道的。沒有誰非要選擇誰。
如此想着,楊盈迷迷糊糊得便睡了過去。似乎是做了什麼開心的夢。她秀眉舒展,嘴角微彎夢中呓語道:
“這棗子很甜,我知道。是給我嗎?李同光。”
嘉華殿内殿之中,除卻安睡的楊盈與李和塵二人,原本所有人都被陳玄生支走了。可就在明暗交接的角落裡,一個人影緩緩的出現,正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走向二人。但見二人走到床前停了下來,将手伸向了李和塵。就在手即将碰上李和塵的時候,宮中鼓樓的鐘聲響了起來。楊盈聞聲瞬間驚醒,睜開眼卻看到原本已經離開的陳玄生的手停在半空,似乎是要去抓李和塵。
楊盈瞬間彈起,眼神淩厲一擡手手中就多了一把匕首毫不猶疑的朝陳玄生劃了過去。可陳玄生的反應更快。早在楊盈反應之前便收回了手并向後退了一步。
楊盈撲了個空,正想發難。卻見陳玄生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處看着楊盈。待看着楊盈面色如常後才道:
“王妃,時辰到了,請您移駕春和殿。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楊盈看了看他道:
“孤知道了。陳常侍請在殿外稍候,帶孤先叫醒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