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爺心裡算盤打得嘩嘩響,心裡的想法也顯在了臉上,貪婪的目光掃視着秋娘全身。
看的不是女兒,是前程、是他楚王爺的權力。
楚王爺破天荒地第一次握住了二女兒的手,很是熱情地笑着說:
“秋兒啊,最近在府裡怎麼樣啊?多吃點好的,别餓壞了身子啊。”
才關懷了幾句,就露出了馬腳:
“秋兒今年滿十六了吧,也是時候······嗯,咳咳,今天這妝畫得真不錯。”
楚王爺雖然愚蠢貪婪,一時激動漏了兩嘴,但畢竟是混了多年的老油條,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聊起了畫妝。
秋娘也當作沒聽見前面幾句,她不願費那心思去想這些彎彎繞繞。
“回王爺的話,這是女兒的梳妝丫鬟瑾姐兒,給女兒畫的新妝,慶賀爹平安歸來。”
“好好好,畫得好,這梳妝丫鬟當賞!哈哈哈哈哈”
楚王爺一聽,妝居然是府裡的丫鬟畫的,高興地直拍桌子,大聲宣布賞瑾姐兒一個月的月錢。
為什麼?
因為,‘府裡的丫鬟’意味着穩定、好掌控啊。
隻要瑾姐兒能一直畫這種妝,他楚王爺就可以吹噓他二女兒秋娘乃天人之姿,清雅文美。
到時候,就能打着‘文人墨客最理想妻子’的名号,把秋娘推銷出去。
啊,不是,是嫁出去。嫁到國公府去。
國公爺特别頭疼次子纨绔跋扈,早就想着找個知書達禮的賢淑貴女,管一管他。
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國公爺看上的,别人都避着名聲不接這茬。
别人不接,他楚王接!
管他纨绔、管他是不是良婿,隻要能沾國公府的光就行!
“謝謝王爺,女兒代瑾姐兒拜謝王爺賞賜。”
二小姐秋娘是真心為沈瑾感到高興,自己的未來丫鬟得賞,主子臉上也有光。
瑾姐兒的畫妝手藝真好,能幫她赢得王爺的關注,而且性子極好,從來不曾看輕了她。
秋娘坐在正院大廳的角落,心裡默默地想着:
‘若是瑾姐兒能順利到她的院子裡來,該有多好’。
秋娘的心,此刻算是徹底被瑾姐兒折服了。
正院裡,姑娘少爺們争相讨好賣巧,給王爺請安,其樂融融。
但大姑娘春娘的院子裡,可一點都不“樂”。
‘啪————”
名貴的瓷瓶、瓷器碎了一地,尖銳的碎片渣炸得滿屋子都是。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我的妝怎麼會這麼難看?”
“要是說不出個三二一來,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都拉出去賣了!”
大姑娘春娘氣得快炸了,額頭旁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連罵帶吼得質問随身的丫鬟婆子們。
屋子裡,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個個都低着頭,生怕大小姐盯上自己,拿自己出氣。
跪在最前面的小丫鬟,瑟瑟發抖,怕得眼淚直往下掉。
“不知道啊,小姐,我們真不知道啊,奴婢冤枉啊。”
丫鬟婆子們生怕大姑娘真的把他們賣了,連忙磕着頭,大聲地叫着求饒。
“不知道?!你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一群廢物!”
春娘一聽這話,更生氣了,怒火直上心口,指着這群奴才,破口大罵。
‘嘩啦——砰——’
甚至還不解氣,又把櫃子裡的瓷碟子都扔出去,摔了個粉碎。
“你!翠玉,你說!”
春娘氣極了,直接指向貼身的大丫鬟翠玉。
翠玉頓時就慌了神,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雙手胡亂的擺着,趕緊為自己解釋:
“小姐,不是翠玉做的啊,今天的妝容是梳妝房的宋娘子畫的呀!”
春娘壓根不相信翠玉的解釋。
這些年來,宋娘子辦事認真利落,從未出過什麼大岔子。而且春娘知道,宋娘子想把女兒塞進她的陪嫁隊伍裡,讨好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給她畫這麼難看的妝。
“是真的呀,小姐。肯定是那梳妝房的宋娘子暗地裡動了手腳。”
“下午我去梳妝房,讓她來咱們院子裡,她就拖延時間,我還看到她轉過身,背對着我,鬼鬼祟祟的,手裡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春娘聽了這話,又看了翠玉一眼,也有些動搖了。
畢竟翠玉神色很着急,不像是說假話。而且是自己貼身的大丫鬟,伺候了自己這麼多年,還是可以信任的。
“小姐,您要相信翠玉啊,翠玉對您是忠心耿耿啊。”
翠玉一看大姑娘的神情有所緩和,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抱住大姑娘的腿,給她捏腳。
“哼,看你還算聽話。以後好好辦事,再出這種岔子,唯你是問。”
“其他人這個月的月錢,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