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曉當然沒有告訴什麼陳小姐,至于沈傑英有沒有犯賤地找紀傑,那就不得而知了。
之後的一周,晨曉一直躲在圖書館裡攻論文,也是避忌沈傑英的緣故,可是明明是他的錯,憑什麼她要閃閃避避的,真奇怪!
沈傑英也沒有再來找她,晨曉設想他一定也把自己拉黑了。她冷冷地從鼻子眼裡哼了幾聲,反正有關于他的任何一切消息,她都充耳不聞。
不過這并不影響她在校園論壇和表白牆裡看見路人的他拍視頻,更有甚者質疑他們是不是在拍校園劇。
開什麼國際玩笑?晨曉心裡笑谑:她的長相什麼時候進化到跟沈傑英一個量級了?惡作劇地在底下評論自己:
【不是偶像劇,而是相聲呢。】
合上筆記本,晨曉挎上電腦包出了圖書館。
天色像舊畫布一樣泛着黃,雨咝咝梭梭地刮着。馬上就到清明了,夜晚的天還是有點涼。晨曉穿着件薄薄的粉色香風外套,剛走進雨裡,又一溜退了回來。
真倒黴,偏趕上這件衣服有些貴,早知道帶雨傘了。
在圖書館門口來回張望着,一徑同她顧盼着的幾個女生都被男友或室友接走了,隻剩晨曉一個人站在那裡。那雨不減反增,還越下越大,跟滾水似的,抱着頭跑回宿舍,别說衣服毀了,就是褲衩子也濕了。
算了,還是回圖書館算了。晨曉想,一回頭,發現圖書館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上鎖了。
為了不使自己顯得凄慘,她挎着電腦包,抱着書,晦氣地微笑着,幽幽地往門廊下一站,那天已是烏青是一個臉譜。
晨曉一動不動地站着。
一輛法拉利從眼前悠悠哉哉開過去,劃過的水面油油的。晨曉尋眼看過去,想大雨天的哪個神經病跑出來招搖,是省那點洗車錢嗎?隻有沈傑英那個大王八才幹得出來這種事呢。
才想,就見那車又倒退着駛了回來。
不是吧。
車窗降下來,沈傑英靠着車窗,看看窗外的雨,“天氣真好,是不是?”
“我可沒看出來。”晨曉冷淡地說。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裡,直到天亮嗎?”
“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了,工傷損失不得賠付嗎。”
“少咒人。”
“快上來,我送你回家去。”
“謝謝,不用了。”
他把頭點了兩點,啟動了車子,一溜煙把車嗤嗤開走了。
晨曉切一聲,别過臉去。
過了約莫三五分鐘,他果然擎着一把傘,從側門那裡走了出來。
晨曉依舊亭亭站在那裡,門廊下兩盞白燈郁郁地照着,非常輕柔迷蒙。那季節的水汽裡别有一種青草雨露的香氣,像她頭發裡細嗅的香氣。
他不由微笑了,漾起的笑紋也像水窪。
“從你這裡看過去,感覺倒是挺不一樣的。”倏然,他已與她肩并肩地站在廊下。
晨曉隻是不搭腔,眼睛木木朝前看着。
“你還在因為那天的事生氣啊。”沈傑英讪讪地說,“我跟那個什麼李小姐——”
“李小姐是誰?”
“就是你說的什麼李小姐王小姐的。”
“是陳小姐。陳佳怡,這麼快就忘了嗎?”晨曉說,發覺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我才不關心她姓李姓王還是姓陳呢,你知道我壓根是靠氣味記一個人的,除了你的名字我不會對其他名字有反應。”
晨曉闆住了臉不笑,語氣卻咕嘟咕嘟冒着泡,有種酸意,“是嗎?”
“當然是真的了。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很在意好吧。”
“你還不是一樣在意紀傑。”
“我哪有。”
“沒有嗎。”晨曉喟歎,“诶呀,也不知道那天是誰,怒氣沖沖要去找紀傑說我壞話呢。”
“你知道我不會那樣的。”
“那誰又說得準呢。”
“喂,滕曉晨。”
晨曉無聲地笑了笑,那雨下得更大了,霹靂拍啦在地上迸濺着。
他終于輕輕捉住了她的手腕,“走吧,再站下去萬一感冒了。”
晨曉往下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可是我穿的帆布鞋。”
沈傑英往下走了一個台階,微微弓起背,“上來,我背你。”
“那你的鞋子不是要髒了嗎,很貴吧。”
“不然換你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