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場演唱會，你的喜歡也該結束了。”

這話怎麼理解都透着一股自以為是的味道，殷素麗按下心裡的失落，出聲嘲諷道：“可别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讨厭你，又不是……”

在嘴邊的話就這麼消失了，畢竟下半句理解一下都成問題。

團隊密不可分，有愛屋及烏，自然也有恨其餘胥，看到眼裡總會被帶着回憶起來。

何況恨意和厭惡又不是來得無緣無故。

“你們到底為什麼？”

她茫然地直擊問題中心，這一點才是一切的開始。

可安許赫給不了回答，他垂着眼，斜長的睫毛投下陰影，“我也想不清楚。”

殷素麗炸了，比起喜歡的偶像談戀愛，更恐怖的是和同一個組合的隊友談。

但是這些問題在偶像可能是個渣男的情況下，又好像不值一提了。

“你什麼意思！隻是玩玩？！瘋子嗎你！！！”

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高昂起來，像極了燒開的水壺。

被刺到耳朵的安許赫忍不住蹙了下眉，瞧着神色淡淡，可很快又露出一點笑意，“分了難道不是正合你的意思？”

殷素麗登時急得要抓耳搔腮，她是想要分手，但更想要的是兩個人從來沒有跨越界限。

現在你們該幹的都幹了，結果來一句不知道，你這不是過分是什麼！

當初站在她面前，死都不分開的人是已經變成鬼投胎轉世了嗎？！

“你真的要這樣沒有擔當？我真是看錯你了，安許赫！”

殷素麗大失所望，緊接着就開始了大篇控訴，“雖然之前就知道你敷衍的性子，但這種事情怎麼也可以這樣？”

人崩潰地抓住了自己最近燙直的頭發，叫得慘不忍睹，“呀！你這狗崽子是真的沒有腦子還是沒有良心，泰亨都表明了決心，你又在猶豫什麼？！你也不是什麼膽小鬼呀！公司攔你不聽，泰亨父母阻攔也不管。”

“現在你說不清楚！真的是被寵壞了，還是不知道世界險惡，想被人好好教訓一下！”

殷素麗怒氣沖沖地瞪着安許赫，威脅裡面的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努娜。”

安許赫輕聲喚起，他看着自己微顫的雙手，将聲音放緩，“你看到了嗎？”

“就是這樣，我控制不了，即使是在泰亨面前，我也沒辦法。”

話裡的為難是那樣明顯，殷素麗呆愣住了，腦子卻還在飛速運轉。

是什麼？沒什麼辦法？

是你的陰晴不定，還是你的虛僞自私？

如果是出于這個理由，似乎還是有點良心在的。

殷素麗狠心掐了自己手臂一把，瞬間疼得龇牙咧嘴，看來剛剛沒聽錯。

安許赫倒是被逗笑了，他側轉過臉來，眼裡沒多少關切，唇角的弧度擺明了看好戲。

今天的舞台妝造很好看，偏分的黑色劉海加上幹淨的鬓角，有一種利落的美感，眼角暈開的紅色眼影又添了一抹豔色。

冷感十足的驚豔，就像冰天雪地裡的一枝鮮紅玫瑰。

殷素麗以她拍滿了46個U盤的照片保證，這家夥現在實在勾人，怨不得泰亨把持不住。

當然，也有可能是互相的。

有點沒骨氣的别過臉，殷素麗悄悄呼出一口氣，順便摸了下自己手腕的脈搏。

“是我多言了，努娜不用放在心上，沒必要為别人的難題而困擾焦慮。”

這一瞬間，安許赫似乎又恢複成了那個玻璃櫥窗裡的精緻人偶，突如其來的距離感讓殷素麗無所适從。

她要說些什麼，又能改變什麼，思來想去都隻變成了“無用”兩字，怪不得人這樣說。

其實除去最要緊的身份，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很合适的一對。

溫暖的太陽和孤高的月亮站在一起再恰當不過。

隻是，可惜了。

真的想要走掉的人，再怎麼努力都是留不住的。

而在此之前，隻要不暴露出去，防彈就能好好的。

殷素麗的眼裡閃過一絲晦暗，接下來的路程，保姆車裡變得異常安靜。

回到酒店安許赫還得趕去開會，訂好的便當已經在桌上放好，他擠了個位子，在田柾國旁邊坐下。

金南俊擡眼瞄了一下，安許赫的小動作他早從申耀河那裡知道了，看樣子是差不多處理好了。

将收到的反饋整理一下，在明天表演前重新排練好，這緊張的一天也算是結束了。

自覺已經翻篇的金泰亨順着腳步進了安許赫的房間，對門的闵玧其和隔壁的金碩珍不約而同露出無語的表情。

這結果可真是一點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