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赫呢,人現在腦子很亂,成緒說的那位朋友是誰,他們心裡都清楚。
而應茗為什麼又要搞這一遭,引着他們見面是為了羞辱嗎?
安許赫隻知道這人最喜歡紮他的心,隐藏的惡意一下子噴湧而出。
也許當初就不該留情,他給她靠近安晴的機會,隻是可笑的憐憫。
如果是這樣的話,設計反目成仇更有意思,而不是簡單的隔閡。
當然也不能排除應茗是故意惡心人,就是想看他這樣放不下又忘不掉的糾結。
但是還有另一種可能,聽起來就像是惡搞笑話,她在促成他們的和解。
不對、不對。
安許赫在心裡否定,試着重新從應茗的心理以及和他的關系上開始思考。
應茗對他是何種情感,從開始的可憐到被反駁的憎惡、劇情被打亂的憤怒……最近的事件策劃是成緒和他的友情破裂,憎恨的态度應該還沒有變。
如果我是她,這段時間到底有什麼事情能夠造成這麼大的改變。難道是和安晴的相處,也對,他們一樣都渴求那一點可憐的關注。怎麼都該有一點羨慕,不然安晴出事的時候會那麼大反應。
她希望我按照她想的那樣活着,掌控欲反而隐藏着喜歡的意思,所以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是真的。
不對勁,了解的話也應該明白,自己怎麼可能……
“許赫?”金泰亨看着憤怒複燃的人,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
“哥,我有點事需要處理。”安許赫已經松手,快步走到沙發邊,拿出手機聯系保镖查探應茗的位置。
“這麼晚了,你要出去嗎?”金泰亨擋在人身前,眼裡的擔心溢于言表。
安許赫沒有仔細看金泰亨臉上的表情,隻是點頭回答就要往外走。
“是、應茗嗎?”
金泰亨說出這句話仿佛付出了很大的勇氣,在安許赫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的時候,更是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可能是成緒,見面之後你還沒那麼生氣,除了這個你們都認識的人,我想不到别的人了。”
舌尖抵上虎牙送來一陣清醒的刺痛,安許赫驚訝完金泰亨的敏銳,随之而來是片刻的恍惚。
我真的,對這個人,已經敞開到了這種地步嗎?
不是自己用簡單的言語概括,而是真正的被看穿心中所想。
這種感覺太奇怪,不是被揭穿假面的難堪不悅,也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悸動感慨。
就像是一下子扯掉家具上的防塵布,在陽光下看着漫天舞起的灰塵,然後被迷住了眼、封住了口鼻。
“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許赫按掉了手機來電,踩着拖鞋往金泰亨走來,落下的腳步幾近無聲,可高大身軀的快速逼近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
更别說落在金泰亨耳朵裡幾乎等同于不滿質問的話語,人無措地呆立着,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起。
心裡則是飛快地刷着彈幕:
什麼情況?什麼叫什麼意思?我不就是問了一句、攔了一下,至于這麼兇嗎?
之前還說是誤會,這哪裡像誤會!這麼晚了都要去見人!!!
“不、不、不是嗎?”金泰亨擡眼注視着安許赫,試圖把話說得更有氣勢一點。
但是一看人的眼睛,嗚嗚~怎麼一直盯着他,很兇啊!
安許赫輕笑一聲,長臂一攬将人圈進懷裡,“吃醋了?”
“沒有!”金泰亨不假思索地反駁,生怕慢了一點就顯得自己心虛。
把懷疑放在明面上,太蠢了。
“心跳好快。”安許赫隻是輕輕點出了這句事實,金泰亨就想要跳出懷抱。
當然,也隻是想想。
“一點點。”被鎖在臂彎裡不得動彈的金泰亨有氣無力地承認。
安許赫心滿意足地順着人這一頭黑軟頭發,“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你又不和我說。”金泰亨輕聲埋怨着。
也不知道這兩句話裡面,是前者更重要,還是後者更嚴重。
安許赫微微側臉過去,鼻尖也不清楚是不是蹭掉了金泰亨臉上的餘粉。
兩人半晌沒說話,都在心裡斟酌拿捏接下來對話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