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安許赫不小心踩了他一腳之後,低頭氣鼓鼓地瞪了一眼。
“卡!這一節準備重新來一下,RM注意走位。”
PD話音剛落,金碩珍就痛苦哀嚎起來,“南俊啊~南俊啊!”
金南俊表情尴尬,“對不起~”
田柾國龇着兔牙樂得直拍大腿,眼神來回移動,忙得不行,看兩邊伏低做小地卑微道歉。
接着再來,輪到他自己用力過猛,鄭号錫在鏡子舞那裡都不免真情實感。
闵玧其累得夠嗆,最近瘦的人是他,胳膊和腿已經開始顫顫發抖了。
用過晚飯,雕塑場景的集體鏡頭才結束,闵玧其還是第一個踩點下班,其他人緊随其後,留下安許赫兩手揣兜等金泰亨拍完他的單人鏡頭。
這回換上松垮的粉橘襯衫,金泰亨本來就抗打的臉顯得越發好看。
劇本不難,演出驚慌不安的感覺,安許赫看着人來回轉那兩下,剛開始還覺得太過可愛。
但等到手機化沙消失,金泰亨那個眼神一出來,就什麼想法也沒了。
身上的劣性根想看他哭,但不笑了又隻覺得心裡悶悶的難受。
金泰亨這邊已經在和工作人員道謝告别了,轉頭看見安許赫站在一邊發愣,心裡的警鈴就開始叮當作響。
“走!我們回家。”
金泰亨牽上人的手又想起那道傷,趕忙繞到另一邊,挽着安許赫的手臂歡歡喜喜地往外走去。
站在冰冷的雨裡,頭頂撐了一把傘,被人牢牢護在懷裡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走慢點啦,”安許赫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金泰亨調侃笑道:“長腿小鶴也跟不上嗎?”
“嗯。”人垂着眼睛,輕聲應道。
金泰亨一臉拿你沒辦法的樣,步子很誠實地慢了下來,安許赫一露出了柔軟的一面,他就有些受不了。
上了車就十指緊扣,隔着過道也一刻不想松開。
進了門,金泰亨就逮着安許赫一頓親,然後兩人的耳環就纏到了一起。
分開的時候痛到不行,又覺得特别搞笑,理又理不清,廢了一會兒功夫才摘下來。
“後悔了,就不該沖動。”
安許赫捏着兩隻纏成一團的耳環,剛才小心謹慎的勁兒一松,隻覺得全身悶熱。
金泰亨伸手勾着人的脖子,看着那雙桃花眼,表情認真地回答:“才沒有。”
安許赫抿着唇忍了兩秒,“眼線花了。”
“啊!!!”金泰亨立刻松手跳開了,悶着頭就往二樓的衛生間跑去。
可鏡子裡的人好好的,除了一點點暈開的口紅,但那點顔色近似于無。
“哥先洗澡,我去拿衣服。”
門外安許赫的聲音還帶着輕快的笑意,金泰亨氣悶地咬了下嘴唇,想到一會兒,他開始對着鏡子認真卸妝。
久違地躺到這張大床上,金泰亨歡騰地來回滾了幾圈。然後又将好多枕頭堆出來,舒服地癱在剛造好的窩裡。
拿着手機玩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就馬上從床上爬起,拉開了一旁的抽屜。
各種味道的護手霜整齊排列着,還有……
“啊~”金泰亨意味不明地輕歎一聲。
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如雕塑一般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愁緒。
此時門鎖輕輕轉動,金泰亨立刻做賊心虛地将抽屜合上,翻回原處裝睡。
心髒跳得飛快,閉上眼之後,人突然意識到。
不對呀,他心虛什麼!
所以,安許赫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金泰亨單手支着臉、十分冷豔高貴的斜躺姿勢。
落在純黑床單上的線條很漂亮,但眼神看起來也是真的不好惹。
“還不……困嗎?”他突然覺得手裡的水果盤有點沉。
金泰亨微微一笑、揚了揚下巴,“在等啊~”
至于省略掉的賓語是“這個”還是“你”,好像并不需要明說。
嘴裡的那一口櫻桃肉還沒有咽下,柔軟的唇又追了上來。
安許赫被金泰亨的無聲催促糾纏到心慌,疊在腰間的手在扯掉腰帶之後,隔着一層薄薄的絲綢,沿着脊背緩緩上移。
比取一顆荔枝更加容易,順着那一點扭開的縫隙,指尖輕巧勾住衣領,等越過肩頭就是更美的風景,是等待着被刻印的空白。
“等等,哥。”
安許赫伸手按住金泰亨的動作,俯身将快要從床邊滑落的腰帶拿過。
“閉上眼好嗎?”
微喘着的金泰亨愣愣點頭,任由安許赫蒙蔽自己的視線。
黑暗來臨後的不安,促使着他更用力地摟緊身前的人。
他們在彼此的運行軌道裡交錯,流動的時間是經曆的過去、是想要走向的未來。
習慣、性情、偏好……并非完美之物也會在抛光打磨之後,更顯光彩。
在沒有被徹底撕碎之前;在沒有徹底失望之前;在沒有徹底無力之前。
用這把以心火鍛造、苦淚冷卻的雙刃利器,一筆一劃刻下承諾。
哪怕僅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