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金泰亨将自己的臉藏進安許赫的頸窩,絲毫不顧自己呼吸的熱氣會不會影響到人。
“把你帶壞,我會有罪惡感的。”
安許赫讨饒的軟話從溫熱的唇間溢出,忽遠忽近,随着那點細微的厮磨,逐漸暈紅了人的耳尖。
金泰亨受不住這樣的癢,困在胸前的雙手就要使勁,根本沒用什麼力道,安許赫先松開了手。
寒意突然襲來,空蕩蕩的感覺讓人無所适從,自覺在這場較量裡落敗的金泰亨有些不甘心。
他伸出食指勾住被捆在一起的衛衣帶子,帶着高傲的人低下了他的頭顱。
“知道不好,自己還做,瞞得可真緊!”
這話裡有着心疼和埋怨,像一爐溫火烘得安許赫暖暖的,手指用力握住欄杆,冰冷的觸感讓他暫時清醒,差一點就要失控了。
一勾一拉,那松散的結就這麼解開了。
金泰亨慢慢仰臉,唇瓣微張,準備看人怎麼回答他的惡作劇。
“啧!”安許赫一臉頭疼的樣子,“哥得給我系好才行,用我教你的方式。”
“你還不走?”
金泰亨沒好氣地提醒他别忘了拿衣服,順手把兩根繩帶快速紮攏,半道瞄到安許赫唇邊溫柔的笑,把快要系好的死結又拆了,換成了漂亮的蝴蝶結。
“嗯~看起來真不錯”,安許赫揉了揉金泰亨的後腦勺,“晚安,以及明天見。”
看着人逐漸消失的背影,金泰亨怅然若失地輕聲念道,“晚安。”
已失去和未得到,都不算擁有,可後者就是比前者多了那麼一點希望,能夠讓人支撐下去的希望。
安許赫恍惚想起了金南俊曾有過的一番評價,他說柾國是喜歡折磨自己的人,其實你也是,隻不過柾國折磨的是自己的身體,而你則是把自己的心戳得稀巴爛。
兜了這麼大一圈是為了什麼,金泰亨切實放棄了,但也在認真地挽回。
他沒辦法忘記當時的疼,可想要的念頭也越發熾盛。恐懼被抛棄,但已經被抛棄過,并且将其奉還。
耳鬓厮磨、調情博弈,這樣的後退是為了前進嗎?
金南俊問他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磨着呗。
手中的絲絨小盒打開又關上,安許赫拿出了那對戒指,他半眯着眼,對着頭頂的光線,那圈環折射出的銀光幻化成一隻翩翩欲飛的蝶。
好像随時能消失不見,真是刺眼。
心裡的空洞又冷又黑,想要填滿、想要暖起來,他把手邊能抓住的東西都扔進去了,愛情、親情、友情。
最可怕的是,他不确定這樣的行為有沒有效果,沒有人能給他答案,隻能付出代價去摸索。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怪物,一邊清醒地拿刀子切割血肉間長出的聯系;一邊又懦弱退縮,無恥痛斥讓他感到疼痛的人。
金泰亨說得其實沒錯,他就是這個樣子,拿捏住人的弱點,隻為滿足自己的私欲,其實醜陋不堪。
他對安晴的感情很複雜,愛和恨的位置常常交換,可關系不會變。
成緒也是一樣,抛去感情,還是利益。
歸根結底,都是為了自己,因為讨厭那日複一日陳舊、沉重、無力的黃昏。
回過神來,又是這樣,安許赫胡亂将戒指塞回盒子,又扔進了抽屜裡最角落的位置,然後關燈睡覺,免得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半夜emo的結果就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直到匆忙出門前才記起要辦的事,随手從櫃子裡卷了一堆衣服裝袋。
到了拍攝地方,安許赫自己也沒細看,把東西交給工作人員後,就趕緊跑去化妝。
金碩珍向來是第一個做好準備的,等他騰開位置,扭頭就看見了那一排移動衣架上的“驚喜”。
心道誤會許赫了,還以為人當時心情不好打算糊弄過去。
金碩珍看了一圈人,就是不知道一會兒誰會穿上這些東西。
不出意料,開拍後一群人從那一排衣架前溜過,都睜大了眼顯出驚訝的笑意來。
田柾國手揪起那滑溜溜的料子,轉臉笑對着安許赫,“哥怎麼把床單帶來了?”
“為了配你”,當事人心裡大窘,但嘴硬程度不減。
希臘風長袍,之前萬聖節拍舞蹈視頻用的道具。
安許赫是有點事兒精的特質在身上,特别是剛開始來的時候,當時他嫌準備的東西不夠好,自己搞來一套,但時間沒趕上,之後就一直放在櫃子裡落灰。
這次能被翻出來,他也得感謝一下整理的阿姨。
被叼了一嘴的田柾國也不生氣,反倒臉上顯出點躍躍欲試的神采。
“也不用選了,就讓他穿吧”,金碩珍驚奇于小兔子的腦回路,但他馬上對着周圍人開腔,俨然要幫孩子完成心願的樣子。
“阿尼啦~”
田柾國下意識反駁,語氣詞加成聽起來格外得黏糊,甜滋滋的像是加了幾勺蜂蜜。
“那怎麼看不見其他的漂亮衣服?”闵玧其指着旁邊兩件很正經的套裝反問。
“唉咦,柾國害羞了,讓給他吧”,鄭号錫也笑着加入,畢竟逗兔子這種事大家都喜歡。
【給他!給他!都給他!】
【居然有幸見到我們兔兔的肱二頭肌,就算是半個手臂我也心滿意足了】
【他哥壓箱底的好東西呀,這料子看起來真清涼】
【你不對勁】
【你不對勁】
【幹什麼這麼針對柾國,是嫉妒吧,厚臉皮的家夥,專門找這種衣服來給别人穿】
【安許赫這張臉越看越惡心,嘴巴還壞】
考驗運氣的形式堪比婚禮接捧花,隻不過有的有人想要,有的沒人想要。
金碩珍的粉色套裝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加上人突然長出的“一雙眼”,背對着還一猜一個準,把先前嫌棄他衣服的鄭号錫給震住了,然後真就花落自己的腦袋。
為難選項去其一,沒有中選的人都開心極了。
金南俊拍着同年親故的肩膀,“還得是J-Hope,最好的選擇!”
“不愧是我”,金碩珍對着安許赫飛了個小眼神,顯然非常得意自己的投擲技巧,在穿搭上最潮的人來救場,效果怎麼都不會差。
接着上台抛花的人是田柾國,他那套說實話,也很難言。所以這會兒嘚瑟得很,摩拳擦掌地蹦跶,幼稚地想要吓人。
闵玧其樂了一會兒,很快輪到他穿田柾國那套炫瞎人眼的迷彩裝,和鄭号錫battle最後名額沒有赢,隻能服輸。
小兔子還在努力搶救自己的品味,“那個不是迷彩,是樹~”
幾個人都圍了上去,又不是老眼昏花的年紀,但是都沒好好看。心裡有點酸,然後順手撸一把兔毛表達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