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茗聲嘶力竭地吼叫,控訴所謂的不幸命運,神色癫狂的樣子還真像個瘋婆子。
“然後呢?”看着自己某種意義上的半身,安許赫輕聲問道。
“呵呵呵呵呵”,一截豔色指甲掉落在白色的地磚上,是應茗硬生生掰斷了,人卻還是笑着,“一個骨灰盒。”
安許赫突然能理解應茗扭曲的情感了,被抛棄的人再怎麼怨恨,也絕不會允許有人奪走她的珍視之物,哪怕曾經給予她無上的痛苦。
“可真沒用!”他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應茗兇狠地盯着安許赫,像是随時能撲上來從這張臉上撕掉一塊肉。她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意思,瞧呀,吹得天花亂墜,卻還是這個結果。
“你用不着試探,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管。”
安許赫咽下心裡的憤恨,“那你倒是别慌。”
他不信應茗會不後悔,然後也不會出現在這裡,隻是其中到底糾纏成什麼樣到底不清楚。
安晴如果真的就此死去會怎樣?
他們都會瘋吧。
兩個人都坐在長椅上不吭聲,在這漫長的沉默中一同煎熬。
好在一切沒有那麼壞,安晴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熬了大半夜,安許赫下巴長出了不少胡茬,應茗的眼睛也布滿了血絲,一下子松懈下來,都差點出現頭暈眼花的幻覺。
但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一直沒有出現的謝家人。
一個忙着查真相,一個忙着穩定局勢,兩個人竟然意外地達成了合作默契。
闵玧其惦記着金泰亨晚上的不正常,準備到練習室看看。誰知道,今天安許赫和金泰亨都請了假。
“許赫家裡出事了,泰亨還在難過朋友的事情”,金南俊出聲解釋了一句。
“這小子都不說一聲”,金碩珍嘟囔着,眉間顯出折痕,這情況太像之前那次,總感覺有點嚴重。
樸智旻咬着嘴唇,他覺得不太對勁,可泰亨回複的信息也隻是說沒事。
“那泰亨哥也回家了嗎?”田柾國純粹把兩件事并在一起,孩子純淨的眼睛看過來,幾個人紛紛無言。
還得是鄭号錫,呼噜着兔子頭毛,笑罵他别惦記金泰亨的床。
一番插科打诨,事情又一次成功糊弄過去了。
金泰亨很快回來了,人臉上沒什麼笑,還是認真練習,一休息就抱着碳尼。
哥哥們也盡量說點好笑的事,讓人開心點,不然就是湊過去看狗狗,反正不讓金泰亨太安靜。
詭異的氣氛在練習室持續了好多天,安許赫直到防彈要出國還沒有回來,幾個人才覺得事情鬧大了。
方PD親口說了,人暫時沒辦法歸隊,讓大家做好準備。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不禁驚慌起來,從來沒有這樣長的假期能夠直接推掉定好的行程,更不要說是在PD期待的闖美過程中。
金南俊面上保持鎮定,回到宿舍招呼人收拾行李,剛想拉人一起商量,就聽到金泰亨直接在房間裡大哭起來。
他當場愣在原地,太反常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客廳裡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樸智旻把金碳塞到闵玧其懷裡,自己立刻殺到了金泰亨房間。
然後過了一會兒,哭聲漸小,緊接着就是樸智旻含C量爆表的連聲怒罵。
“他怎麼可以這樣!憑什麼分手!西八*****************”
信息量太大,衆人皆大驚,田柾國還在不解求問,“泰亨哥什麼時候談戀愛了?”
但是現在沒人有空幫這隻單純小兔子解答疑惑,全都擠到了金南俊房間,隔着門闆聽動靜。
金泰亨癱坐在地毯上抽噎着,“他不會回來了,許赫不會……再回來了……”
樸智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但是面前的人已經陷入了自我折磨中,隻是胡亂猛哭,怎麼撬話都沒用。
對于金泰亨來說,這是另一場崩潰。他痛苦地捂住胸口,昔日的甜蜜瞬間化為毒針向他刺來。
他們一起擠在單人沙發上,彼此交纏着呼吸,窗外的飛雪也奪不走屋裡的暖意。
“分手之後做朋友就是個笑話”,安許赫輕輕挑眉,對影片情節表示不屑,他卻不是很認同。
相愛的人就算是分開,但是長時間相處出來的情感也不會馬上消失,所以退回朋友的位置不是很正常嗎?
哪怕我不再愛你,但關心愛護也是存在着的,不可能就那樣結束。
現在是他在安許赫的心口狠狠紮上一刀,依照對方決絕的性子還有那句成全的話,一定會說到做到。
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實延伸出無數條路,可腳下踩着的這條荊棘密布,讓金泰亨無比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