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赫從三樓休息室出來之後,迎頭就撞上了安晴,雖然知道這是正常的關心,當下的他懶得去多加掩飾。
“尹聖闵把夏威夷的事都鬧到我這裡了。”
安許赫腳步一頓,“您總是消息滞後,隔了快兩個月的過時笑話何必提起。”
“也是總有吵嚷煩人的家夥才會這樣”,安晴伸手拉住安許赫,姿态親密,“這次咨詢感覺怎麼樣?”
見人默不作聲,她也猜到了裡頭的談話不會太愉快,安撫地拍了拍安許赫的手臂,“别心急,會好的。”
“真的會好嗎?”安許赫輕輕掙脫那份桎梏,認真注視着安晴的面孔,“您真的希望我會快點好嗎?”
隐瞞一事到底在本就脆弱的母子情誼上又狠狠地割了一刀,安晴否認不了自己當初借此做文章的想法。
“有什麼大不了的”,原本溫柔的語氣染了笑意,她的臉上滿是不解,“小鶴,别浪費時間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
“去換衣服吧,還有一個小時宴會就要開始了。”
“這樣一段戀愛關系對于現在的你來說,太過危險。救命的良藥還是解脫的匕首,這都是有可能的。”
“未曾愈合的傷口會拖累你,做出并不恰當的選擇,而這可能影響到你接下來的治療。”
…………
手裡的紙張被揉皺成團,安許赫嘗試了兩下,但沒辦法戴上更加溫和的假面。
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吧,反正也沒必要。
一片衣香鬓影、言笑晏晏之中,除了台上人緻辭做戲時,會有一些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安許赫,總體來說還算清靜。
他看着那些人為那份高價生日禮物而驚愕,曾經鬥得要死要活的股份這麼簡單地被收入囊中,怎麼不會生出别的心思。
都知道謝家亂,但是沒想到還能更亂一點。隻是不知道接下來,哪一方會好好撐下來?
安晴還在扮演受寵若驚又為難的妻子,懷裡的小女孩已經成為最亮眼的靶子,而旁邊那個男人正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一臉慈愛。
台下都是一群恨不得将其敲骨吸髓的鬣狗,正在蠢蠢欲動。
什麼生日祝歌,該是開飯鈴才對。
告訴大家,現在可以上嘴撕咬了。
安許赫笑着飲下杯中的酒,轉身潇灑離去。
“哎一古,我們家大明星回來啦!”
突然見到回家的兒子,金父是喜出望外,但問清了人隻是回來住一晚上,第二天又要趕回去。他立馬動作了起來,拿着一疊卡片推到了金泰亨面前,一臉殷切地遞過簽字筆。
金泰亨疑惑地回看,金父笑呵呵地說是認識朋友的女兒是他的粉絲,答應了給送簽名的。
“兒子辛苦啦,晚上你媽媽一定做很多好吃的,要不爸爸現在去買點牛肉?”金父提議道。
“想吃五花肉,還有泡菜!”金泰亨拿筆的手已經習慣性動作了起來。
金父連聲應承,拿了新車的鑰匙就出了門。
簽名費不了多少時間,金泰亨又無聊地在家裡轉悠起來,然後發現本來應該在補習班的弟弟正在自己房間裡玩遊戲。
“生病了嗎?”金泰亨想不到還有什麼特别理由能讓人不去上課的。
“啊,忘記吃了!”弟弟一出聲就是嘶啞的嗓音,人卻滿有精神地跑到自己房間把藥拿了過來。
人将一把藥片吞下,看得金泰亨忍不住皺眉,“你别吃錯了。”
正是青春期的孩子白了他一眼,金泰亨也不生氣。房間裡開了空調,他看着人露出的胳膊和腿,從櫃子裡翻出了薄毯給弟弟裹上。
“要注意身體,不能生病呀”,金泰亨輕聲細語地念叨,然後又想到了安許赫。
他翻身倒在床上,看着頭頂還畫着幼稚圖案的天花闆,好像是類似超人的角色。
“知道嗎?哥哥隊裡有個成員,之前也是忘記吃藥,身體看着很好,但總是虛弱的樣子,真的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還有比你更不像話的嗎?聽起來也不像是智旻哥。”
金泰亨面色一扭曲,伸腿蹬了一腳過去。礙于自己在這個房間,弟弟也隻是挪了個位置。
“是許赫,聰明又漂亮的許赫,但是很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