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橙乖乖答道:“好。”

溫澈反問：“橙子覺得，你小姨喜歡姐姐嗎？”

她本就沒想得到答案。隻是希望給橙子抛過去一個問題，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好讓她暫時忘記‘溫姐姐喜不喜歡小姨’的事情。

“我覺得……”橙子認認真真的，喜歡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被她們談論的正主親身下場了。

蘇懷靈仿佛與她有心靈感應，總覺得蘇沐橙沒幹什麼好事，強撐着一副假笑走過來，言語溫柔：“橙子，你長大了，要學會獨立自己走路，不要麻煩别人好嗎。”

這話初聽很溫柔，實際惡狠狠，蘇懷靈甚至是咬牙切齒逼出一句話來的。

蘇沐橙不滿意，卻要聽話，最後一臉不高興的從溫澈懷裡出來，走到一邊去。

溫澈見到她瞬間不好意思，“是我主動抱橙子的，跟她沒有關系。”

“難道你要替她受罰？”蘇懷靈冷臉。

她性子穩定，并不會一言不合懲罰小孩，她沒這s的癖好。受罰是随口一說，不過她的确不高興。

蘇懷靈有點小生氣是因為溫澈，為什麼溫澈現在沒有主動抱她！！

可惡…讨厭…

蘇懷靈決定和溫澈絕交一分鐘，直到對方主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主動來抱她。

‘受罰’二字在溫澈聽起來變了味，她回憶起她的冒失行為，在蘇懷靈身上留下的那一巴掌。

實在不行，就讓蘇懷靈拍回來吧。

溫澈垂下頭，緊張到搓手，她嗫嚅着：“剛才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是你心裡實在不舒服，我讓你拍回來好不好？”

蘇懷靈連忙後退進步，環抱着自己，好像面前的人是什麼餓狼咬一口把她吃了。

“怎麼了？”溫澈無措的眨了眨眼睛。

“你……”蘇懷靈想說什麼，又覺得算了，歎口氣，一手拉起旁邊樂滋滋看戲的蘇沐橙，大步向前走。

留溫澈一個人愣在原地，望着那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背影。

有那麼一瞬間，這幕與曾經的經曆重疊了。

分手的那晚，蘇懷靈頂着寒風，腳上的高跟鞋還沒來得及換，獨自推着行李箱走在柏油路上。不知道是太傷心了還是怎麼樣，走得搖搖晃晃的，溫澈跟在後面，幾度想去攙扶對方。

溫澈是個沒什麼秘密的人。

那回怕夜深不安全，跟在蘇懷靈身後走了很長很長一段路的事情，也許就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她那次忽然覺得，蘇懷靈的背影好小，好落寞，好惹人心疼。

溫澈升起一股沖動，她很想沖上去抱住蘇懷靈，問她不分手好不好。

事與願違。

蘇懷靈半路坐上私家車，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溫澈原是怕她一個人打出租危險，要跟上去時，仔細看了看越野車上的車牌号。她沒記錯，這車是蘇懷靈的，而且蘇懷靈有專門的司機。

有那麼一瞬間，溫澈覺得自己特别好笑。

她所謂的關心，在那個人面前是不值得一提的。她站在自己的視角，認為蘇懷靈有錢也不缺愛，是那麼好那麼完美的存在，由此溫澈頓時生出德不配位的滋味。

溫澈的一切情緒在車開過紅綠燈時化解了。

沒有什麼舍不得的。

蘇懷靈離開自己，是去奔赴更好的生活了。

她應該為她高興。

“小姨，你生氣了嗎？”蘇沐橙為了配合小姨的腳步，不得不小跑，累得氣喘籲籲。

蘇懷靈抿唇，悶悶的，“沒有。”

“那你怎麼丢下溫姐姐。”橙子回頭看過去，溫澈還站在那裡，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她一把撒開蘇懷靈的手，恨鐵不成鋼，“沒看到姐姐不開心嗎？你别愣着了，快去哄她！”

蘇沐橙命令式的口吻與稚嫩的聲音碰撞出奇特的火花，讓蘇懷靈忍俊不禁，小小年紀的就那麼有主意了。她輕輕戳了戳小女孩的腦門：“小兔崽子，你還教訓起我了？”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蘇沐橙才不管别的，一把将蘇沐橙推走，小手擺起來示意她趕緊過去。

蘇懷靈也注意到溫澈的情緒不對勁，正兒八經的往回走，她聲音不大不小，恰好撞進溫澈的心裡：“發什麼呆呢？”

是在想我嗎？這句蘇懷靈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