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也瞥了一眼兵部尚書,而後開口道:“陛下任命齊尚書之子為監軍,如今齊尚書之子落水,逾期不能赴任,是否令擇他人?”
兵部尚書次子落水,三子失蹤,這些事有心人想要打聽,自然是紙包不住火。
冒名頂替是欺君,可這事目前還沒有确切證據,與其抓着這事彈劾,不如拿次子說事,如果三子真的冒名了,自然瞞不住。
兵部尚書已經與陛下通過氣,聽到吏部侍郎如此說,他第一個站出來反駁道:“趙侍郎是不是記錯了,陛下任命的是家中三子,和落水的次子有什麼關系?”
吏部侍郎一愣,反問道:“那日殿上,可是齊尚書親口舉薦家中次子?”
“确實如此,我雖舉薦的是次子,陛下應允的卻不是次子。”兵部尚書底氣十足,這件事隻要陛下不追究,那他就是有理的。
因為那日殿上,江存度任命時說的是“尚書之子”,而不是“尚書次子”,一字之差,給兵部尚書留下了轉圜的餘地。
兵部尚書對着禦台上的陛下一拜,而後道,“陛下英明神武,看出家中三子更合适,便指派了三子。”
“這……”吏部侍郎沒料到事情會是如此,先前準備的辯駁資料全部失去了作用。
“這件事朕已與齊尚書商讨過,不必再議。”江存度開口證實道。
“陛下聖明決斷!”兵部尚書又對着上面一拜,然後邁着闊步,回到了百官隊列。
跟着陛下混好啊,跟着陛下混妙,兵部尚書得意地在心裡哼着小曲,眼神若有似無地瞟向吏部侍郎。
有陛下出面,吏部侍郎即使不甘,也隻能退下了。
見此情況,朝中其餘大臣開始目語額瞬地交換眼色,上次陛下任命兵部尚書之子明顯是優待,這次争執也有偏袒之意。
而兵部尚書左一句陛下英明神武,右一句陛下聖明決斷,明顯是向陛下投誠了啊!
意識到這一點,有些人的心裡便忍不住活泛了起來。
不管怎樣,這件事就此揭過,殿中安靜了一瞬,又有一人站了出來。
“陛下,達朗蠻夷之地,自鴻明年間就曾多次犯我邊疆,然自陛下登基以來,政通人和,國泰民安,達朗部落受我大堇天威震懾,主動提出停戰求和。”
“為示誠意,達朗願向我大堇進獻牛羊馬匹,以此為聘求娶大堇公主,與大堇結永世之好。”
說這番話的正是專門負責外交事宜的鴻胪寺卿。
鴻胪寺卿說完,病愈的兵部侍郎也站了出來:“陛下,臣覺得和親乃是利國利民的大善之事,一來可以與達朗部落停戰,免去戰事造成的勞民傷财,二來和親也可以進一步教化達朗部落,讓達朗部落蒙受天恩,感念陛下的恩德。”
江存度看着出列的兩人,對于兩人所說,他并不感到意外,因為這正是接下來的主線,而他的任務便是同意和親。
暴君确實有一女一子,隻是這對子女的身世存在問題,所以一直沒有得到正式承認。
暴君還不到而立之年,如今初登大寶,後宮并無嫔妃,這對兒女是早年皇子時期留下的,可疑的是兩次都是在宮宴上醉酒,更蹊跷的是這對兒女的生母都沒能活下來。
系統沒有給出詳細描述,江存度猜測或許和早年的奪嫡之争有關,先皇确實是少有的治世明君,但人無完人,先皇糊塗在治家不明,導緻幾個兒子你争我奪,最終死的死,殘的殘,皇位便落到了名聲最差的暴君頭上。
對于和親之事,江存度個人是反對的,但劇情主線中的和親不同。
因為這次和親最後并沒有成功,按照系統所說,暴君同意和親也是出于多方面考慮,其中包括避免鎮安王擁兵自重。
而鎮安王身為男主,有着常人沒有的眼界,他看出達朗部落别有目的,并不是誠心求和,所以便和親信一起僞裝成山匪,在和親隊伍臨近北疆的時候,把整個和親隊伍給劫持了。
劫了和親隊伍之後,鎮安王轉頭又領兵把真山匪給剿了。
最後,和親的嫁妝,還有那山匪的财産,都被鎮安王拿去換了糧草。
至于和親公主,跟在了女主夏清岚身邊,最終和女主一起創辦了女學。
所以這次和親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給鎮安王送物資,以及也算是公主的一場機緣。
思及此,江存度開口道:“和親之事交由禮部和鴻胪寺共同商讨準備。”
頓了一下,江存度又道:“朕聽聞北地以遊牧為主,缺糧少食,陪嫁的隊伍中要多備些糧草,莫要堕了大堇的威名。”
用嫁妝換糧草怎麼也有折損,不如他直接多送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