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斐氏就如同垂朽的老人,不用怕,”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斐逸被判了十七年。”
洛共郎輕輕應了一聲,伸手握住眼前人的手。
十七年的有期徒刑……
斐逸的大半輩子算是被他自己給毀了。
斐瑞為了自家兒子頻繁來到舒慕,還沒有到六十歲的人變得蒼老無力,他想要面見姜長行,一一失敗,他又想着面見洛共郎,被姜長行攔着,強硬拒絕了。
斐瑞記恨着姜長行,記恨着洛共郎,也記恨着斐逸,想着斐逸但凡招惹的,是一個沒權沒勢的小人物,這事情都能周轉起來,斐氏都不會流落到這個舉步維艱的地步。
不過,他現在沒有能力去報複姜長行了,他接手斐氏後做的一些黑心事被翻了出來,也被卷入官司裡,現在的斐氏就如同搖搖欲墜的大廈,隻要再刮過去一點風,就會傾倒陣亡。
洛共郎向人投去了崇拜的目光,接着抓着姜長行的手覆在了小腹上。
這段時間姜長行給他換藥換得很勤,所有的藥物設備都是最頂尖的,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血迹斑斑,傷口也漸漸愈合,緩緩地結了點痂,已經是一道醜陋的疤。
“長行。”洛共郎盯着人,說道,“我已經好很多了,想出院。”
“不行。”姜長行偏過臉,沒去看洛共郎眼巴巴的眼神,态度強硬了一點,“傷養好了再回家。”
洛共郎低眸,開始無聊地玩起了眼前人的手指,好像真的委屈了起來。
“身體最重要,”姜長行緩緩俯下身,手指輕扣住人,語氣比剛剛溫和了點,“工作那邊還有其他人看着呢,任部長不是吃白飯的人,進度我給你彙報好不好?我實在擔心你,傷疤這麼深這麼重,半夜還可能發腫發燙……”
洛共郎捏捏指心,見人湊上來了,擡起下巴輕輕親了一下,語氣乖巧地答應道:“我知道了,長行,等傷好了我再回去。”
洛共郎是在三周後才回了家,也終于得到了允許回公司上班。
早上七點,他便醒了過來,腦子裡想着趕任務進度的事情,随手換了一件白襯衫,還沒來得及換完褲子,手指突然停頓在了褲子上的扣子處。
洛共郎皺眉,低頭看着小腹處的傷疤,痂皮落了,重粉色在白皙的皮膚上有點礙眼,他抿了抿唇。
好醜。
姜長行換好了西裝,走近,沒覺得什麼不對,隻提議道:“換一條寬松的褲子?太緊了會不會感覺疼?”
“已經不疼了,長行。”
姜長行一怔,聽出了幾分郁悶感,打量了幾下,就看到洛共郎的目光停在那道傷疤很久。
姜長行隐隐約約猜到了他的想法。
“長,長行……”
洛共郎身體抖了抖,低眸突然看到姜長行緩緩蹲下,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洛共郎臉徹底紅了,看着姜長行垂眸,親吻着那道醜陋而可怕的傷痕,他的呼吸聲重了一點,向後退了一步,恰好被抵在了牆上。
姜長行頓了頓,目光停頓在了這道疤上。
他并不覺得這道傷疤醜陋,他為這裡上過很多次藥,看着它從血流不止的深裂痕,到結出厚厚的,褐紅色的痂皮,現在痂皮已經脫落完了,剩下重粉色的疤痕,或許這道疤痕在洛共郎白得自然的身軀上顯得确實突兀,就像一塊美玉因為沒有被好好保護而又有了裂痕,卻也很吸引人。
“長行。”
洛共郎快速眨眼,他很少這樣俯視着姜長行,這樣看去,俊朗的面容無端加了幾分臣服的感覺,在外強大而又厲害的男人就這樣蹲在他的身前,那份力量感明明也沒有消失,卻莫名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意味。
有質感的西裝緊貼着他的身體曲線,這個動作下,洛共郎低頭,隐隐能夠看到衣料勾勒出了腰身緊繃的曲線。
洛共郎呼吸亂了一瞬,身形往一旁偏了偏,聲量小了點,提醒道:“快到上班的時間了。”
姜長行沒有立即站起來,隻是垂眸,面上一愣,又擡眸,漂亮潋滟的桃花眼盯了幾瞬身前不自在的人,他有點意外洛共郎會這麼無措,竟然少見的害羞了。
“長行……”
洛共郎的呼吸頻率徹底亂了,咽了咽口水,盯着眼前人的一舉一動。
姜長行沒等他回答,隻是低頭白色襯衫的衣角輕輕落在他的鼻尖,帶着幾點癢意,一會兒之後,視線才沒有再被遮住。
……
快,感的餘波蕩漾在洛共郎腦海中,在最後一秒,他退了出來。
不和諧卻很漂亮。
姜長行沒反應過來,隻感覺到一些涼意,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
洛共郎見狀,呆了一下,臉更紅了,剛剛的畫面反反複複地在腦中重播,吞咽,吸吮的水聲似乎又在耳畔響起。
他拿起濕潤的毛巾,一點一點擦拭去姜長行的臉龐,輕輕一推,好像更黏得緊了,好不容易擦幹了,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抵在了嘴角,看了看,嘴角處好像有一點擦傷。
洛共郎盯了幾瞬,指尖輕輕碰了碰,又往裡看,口腔比往日都要紅很多,他盡量穩住身形不往前了,但此刻依舊怪自己沒輕沒重的。
姜長行看着他面上帶着幾分懊惱的神情,沒讓他的手指放下來,隻擡起下巴,劃出漂亮的曲線,也更加方便洛共郎了,問道:“不喜歡嗎?”
洛共郎低聲說道:“喜歡。”
他放下手邊髒了的毛巾,低下身,把腦袋依賴地湊進人懷裡,蹭了蹭,一整個都是撒嬌的動作,語氣卻十分的認真:“喜歡長行。”
最喜歡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