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熟悉的,似乎就是姜長行。
這熟悉感還是來自自己失去的記憶。
但是,他想,他既然占用了餘江海的身體,也應當替他完成夢想。
……
夜裡,酒吧。
四周是嘈雜的音樂,陌生的人三三二二地坐着,也有獨自一人在旁喝酒的,舞台上是熱烈又火辣的表演,閃爍着五光十色霓虹燈光。
距離舞台不遠處,一處昏暗的角落,一人調酒,一人坐着看表演。
“斐逸,你最近老來我這,不和餘江海海待着了?”蘇宗軒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他手上拿着一瓶葡萄酒,是羅曼尼康帝的。
“餘江海是個同性戀,你不覺得這挺惡心的嗎?”斐逸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又補充說道,“你會和一個喜歡你的同性戀處在一塊嗎?”
“诶?同性戀?”蘇宗軒倒酒的動作一頓,訝異道,“你……怎麼知道他喜歡你的?跟你告白了?”
“嗯,差不多,他這個人孤孤零零的,他身邊就我一個關系近點的,而且之前我就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斐逸喝了口蘇宗軒遞來的酒,感受葡萄酒果香已經停留在口腔的絲滑與回甘,又說道,“那次我知道他是同性戀後,沒控制住罵他惡心,逃了好幾天沒聯系了,偏偏快畢業了,學分還不夠,不敢讓我爸知道這事,正好校内搞比賽,可以拿點學分,我直接找他幫忙了。
“但他莫名變得很冷淡,還動不動兇我。”
“最近他真的挺奇怪的。”斐逸回憶着餘江海之前對他的态度,又大聲罵了句,“裝!”
“校内比賽?這種直接讓你爸搞個關系不就行了。”蘇宗軒說道。
“哼……最近跟老頭子鬧矛盾了,他總是在我跟頭誇姜氏接回來的那個私生子,什麼他能力出衆,我亂七八糟,偏心得很,要不是家裡隻有我一個男的,斐瑛又是個女的,說不定老頭子就把企業給斐瑛了。”斐逸回複說道。
斐逸搖了搖手上的酒杯,突然感到意興闌珊,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撐着腦袋想了片刻:“我就不理解了餘江海怎麼喜歡男的呢?怪人!”
“诶,你慢點喝,這麼好的酒你牛飲呢?”蘇宗軒笑罵道,他被勾起了好奇心,一邊拿起斐逸的酒杯,給斐逸倒上酒一邊問道,“性取向這東西誰也說不準。當時到底什麼情況啊?”
“我就喝!再給我開幾瓶!我花的錢買你的酒,你還有分成在,氣個什麼勁?傻逼!”斐逸已經有了醉意,語言含糊不清,他接過酒,沒打算喝,隻感覺腦子昏昏漲漲的,情緒一下子高漲,又一下子隕落,努力回憶着說道:“就有次我去他家,那地方挺小的。”
習慣斐逸這幅樣子的蘇宗軒挑挑眉,沒再說話,斐逸每次來他這就是有不順心的事情了,錢一把把地花個痛快,他也就當個陪聽順着人,賺的錢遠比以往要多的多,何樂不為呢?
“他直接拉着我去看他養的破花,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
“又跟我說什麼,他爸屬于那種養什麼動物種什麼植物都會失敗的人,但是呢,他爸追他媽的時候養了一盆花,那花活了,就送了親手種的花,然後追成功了。”
“他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就開始養花,等花開的時候就告白。”
“要我說,都什麼年代了單送花有什麼用,就是寒酸。哪家姑娘會喜歡這種便宜東西?”
“他這麼說,我就問了啊,诶,你喜歡上哪個女孩子了?”
“他盯着我慢吞吞地說,他喜歡的是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特别特别好,陪他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我當時雞皮疙瘩就起來了,真tm的晦氣啊,他居然是個同性戀。”
“我沒控制得住,說了句好惡心,立馬躲得遠遠的了。”
“他聽到我這麼說,好像挺傷心的。”
“但是吧,我真的覺得惡心,一個男的怎麼會喜歡男的呢?”
蘇宗軒點點頭,胡亂應和着他,即使心底的想法與斐逸不同,也不會說出來,否則一定會像以前那樣被斐逸罵個狗血淋頭。
斐逸聽了這話還是感覺不高興,又回憶起餘江海對他态度的差别,把手裡的酒杯重重放下,臉色一變:“哼,對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我會缺他一個嗎?”
蘇宗軒心中忍不住暗道這小少爺真難伺候,又見斐逸斜瞥了一眼自己,明顯是要把火撒在自己頭上了。
“對對對,”他連連點頭,說道,“是餘江海不識好歹。”
為表真誠,他說完就一口氣飲盡了酒杯裡的酒。
斐逸見别人順着自己自然痛快,用手拍了拍他的臉,神色像是獎勵自家乖巧聽話的狗,愉悅地說道:“好!還是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