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我們兩個需要一人一隻。”
“那它的作用是什麼?”
“如果你想聯系我,輕敲這隻耳釘三次,我們就能對話了。”
“魔法世界的電話?”
“可以這麼理解。”
“麻瓜世界的數百年看來隻不過是巫師世界的一秒鐘。”
“某種意義上,麻瓜小姐。”
佩妮高高将廖藍色寶石鑲嵌的耳釘舉起來放在陽光下看光的折射散出淺淺淡淡的湖泊水芒,銀質的耳釘略略帶一點涼意,在她指尖來回地扭轉着沾上她的體溫。
她在那淺淡的,不太适應的溫熱中别扭接受來自魔法世界的邀約。
“那麼,請幫我戴上吧,巫師先生。”
“樂意效勞,佩妮。”
出門時左耳上被莉莉戴上的銀色耳環被西裡斯摘下,他的手指修長而微微粗糙,指腹擦過佩妮的耳垂邊緣帶去癢的漣漪,她在那些漣漪的中央輕輕扭頭,黑卷發少年低垂着眼睛認真而又嚴肅,佩妮打賭讓他去做那些幾何題目大概能看見他這副表情。
然而他隻是在戴一隻耳釘,哦,佩妮的心變得汗津津的。
“小天狼星?”
“嗯?”
“你願意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嗎?”
他的額頭出了汗,手指上也有些濕漉漉的,聽見佩妮被陽光曬得黏軟的這句話之後緊緊捏住了另一隻屬于自己的耳釘。
“我的榮幸。”
連通魔法世界與20世紀的小東西就在她的耳垂處随時待命,佩妮在這一刹那生出虛幻的恐慌,陽光直直的投罩在她的眼睫上,恍惚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人,然後她伸出手,輕輕敲擊自己耳垂上那顆廖藍色寶石三下,描摹過西裡斯身形的風從他那邊傳到佩妮的耳蝸,她真真切切聽見身旁那位巫師的存在。
“哦,嘿,我是西裡斯。”
過了許久,佩妮從他手中拿起另一隻耳釘戴在他的右耳,西裡斯從中聽到麻瓜女孩兒被曬化的示好。
“嗨,西裡斯,我是佩妮。”
風從耳旁呼呼地向後奔逃,西裡斯駕駛着那輛紅色BSA“火箭三缸”疾馳,佩妮拽緊他的黑色短袖聽風從耳邊刮過的無聲。
這是1974年的6月30日,佩妮在自己的日記本中寫下,這天離她15歲的生日還有13天時間,而離他與她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已經過去三年。
她在今天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西裡斯的心。
她或許早就該意識到自己那總是對他抱有一絲期許的心,從每一次見面時綻放的福祿考的花瓣上,從第一次見面時自己大罵他是怪物卻仍舊抱有的僥幸心理上,從第一次寫信将自己暴露在他眼底的那些話語上,從每一次随信一起寄出的月亮餅幹上,從好幾次艾絲琳與奇麗幾個人試探性地詢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時一個模糊的深灰色眼睛裡,從無數次睡不着時月亮下的滋滋蜜蜂糖的甜味裡……
将滿15歲的佩妮筆迹滞澀,直到夜晚的風吹動了墨藍色窗簾,她最後落筆,月色充當了她的墨水,那句話竟如此的柔軟讓她無法相信那是屬于佩妮·伊萬斯的話語。
我隻是想要和他待在一起,長久地,沒有限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