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啊！”

“這一天天的，絕對在等咱們醫院的誰！”

“是來等我的吧！靠，老子要是能嫁入豪門我真的立馬就答應了，愛誰誰吧，再也不要付費上班驗屎驗尿了。”

底下一溜哈哈哈。

江嶼也露出些笑容，把手機遞回去還給馬曉雨。

直到吃完面從飯館出來，那輛大G還在，江嶼雙手插在口袋裡，經過的時候假裝不經意地轉頭看了一眼。

車裡的确坐着個人，鋒利的下颌線和薄薄的嘴唇叫他一眼認出就是楊君鴻。

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江嶼沒開車，坐的地鐵，從地鐵站一出來就看到楊君鴻的車停在馬路邊。

醫院周邊停車位一向緊張，這麼一大早就已經停滿了，江嶼想楊君鴻起得得多早啊，才能占據正對門口的有利地形。

那一刻他真想去敲窗戶問問楊君鴻來幹什麼的，有病就挂号沒病就滾蛋，但他忍住了，等綠燈亮的時候就混在過馬路的人群中往對面走去。

顧欣仁終于回來了，回來就開會，江嶼焦心地直接在會場外面等她。顧欣仁出來的時候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說了句“先回辦公室”。

江嶼說好，見顧欣仁手裡端着咖啡還拿着厚重的會議資料，連忙接過來說道：“老師我幫你。”

兩人去了顧欣仁的辦公室，顧欣仁在白大褂底下穿了一件垂感十足的絲綢襯衣，冷色調，襯得面色也冷。

辦公室有段時間沒開門，空氣沉悶，顧欣仁把窗戶打開通風，又用遙控器把空調打開，然後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下，看着江嶼問道：“說吧，什麼事。”

江嶼這回沒敢坐，恭恭敬敬站在辦公桌對面，“我來是想跟您說周國棟的事。”

顧欣仁沒接話茬，江嶼隻好繼續說：“這件事周國棟的确有錯，但是家屬先動的手，所以也不能全算在周國棟頭上，家屬那邊都不追究了，院裡何必一定要處分呢？而且周國棟也是太累了所以脾氣才會急躁了點，這個月剛過去二十天他就已經值了八個夜班了。”

顧欣仁靠在皮椅裡，面容嚴肅，問道：“你幾個夜班？”

江嶼愣了愣，“我也八個。”

顧欣仁問他：“那你動手了嗎？”

江嶼噎住。

顧欣仁繼續問：“這種工作強度，咱們院十個裡面能找出五個，這五個人都打家屬了嗎？”

“江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想得還挺有道理，有理有據有情，院裡要是給周國棟處分那就是大大地不講情理？”顧欣仁雙臂抱在胸前，嚴厲的目光看向他，“這件事萬幸沒有擴散出去，否則會造成多惡劣的影響你知道嗎？

在外人眼裡醫生多累多辛苦那都是應該的，但是隻要你做錯一件事，那麼這件事就會被無限放大。且不論跟病人家屬動手這件事本身就是周國棟不對，找什麼理由都不行！”

顧欣仁一貫嚴厲，但如此疾言厲色江嶼還是第一次見，他低頭沉默，預感周國棟是逃不過處分了。他抿起嘴唇，神色變得凝重，過了一會兒擡起頭看着顧欣仁說道：“我是帶教老師，周國棟犯錯那也是我沒教好，如果真要處分那就算我頭上吧。”

顧欣仁冷笑了笑，“算你頭上，怎麼算？你口氣還真不小啊。”

江嶼說不出話來。

顧欣仁曲指在桌面上重重敲了兩下，“我努力把你摘出來，你還想自己往裡跳。你知不知道醫院有些領導已經準備要連着你一起處分，要取消你出國的資格了嗎？”

江嶼頓時緊張起來，不待開口，顧欣仁又話鋒一轉，“不過這件事已經有人替你解決了。”

這番心情大落大起，江嶼一時愣住，張了張嘴剛想問誰，身後的門被敲響，顧欣仁說請進，隔壁院務辦的一個姑娘探頭進來，感覺辦公室裡氣氛不對又要把頭縮回去，被顧欣仁叫住，“什麼事？”

姑娘連忙說：“有幾張财務的報銷單需要您簽字。”

顧欣仁簽完字，姑娘便出去了，路過江嶼身邊的時候還朝他做了個鬼臉，江嶼勉強擠出一個笑。

等姑娘關門出去，顧欣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見江嶼還在對面杵着，有些奇怪問：“你怎麼還在這兒，我不是說已經解決了嗎，你不用再管了。”

江嶼急切問道：“誰解決的？”

顧欣仁放下杯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帶着些探究意味的眼神落在江嶼身上，看他一會兒才說道：“你姑父的兒子，那位小楊總。”

江嶼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