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裡有股氣悶的難受，他低下頭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才又擡頭，目光掃過在場衆人。楊崇山站在走廊正低頭看手機，秘書候在旁邊，神情并沒有多麼憂傷，而琳達恐怕此刻滿腦子都在想自己的前途。

江嶼感到說不出的好笑甚至荒謬，他不想再待下去，走去角落的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下來，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耿楠站在外面，明顯是在等他。

江嶼愣了愣，他原以為耿楠已經跟着楊君鴻走了。

耿楠說道：“江先生，能不能給我幾分鐘時間，我想跟您說幾句話。”

耿楠戴着黑框眼鏡，說話也依舊一闆一眼，神情罕見地嚴肅。江嶼看他幾秒，點了點頭。

耿楠往旁邊一扇敞開的窗戶走去，江嶼跟在後面，等到了窗邊，他往外看一眼，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已經天黑了。

“你想說什麼？”他問。

耿楠說：“剛才的那些話的确是楊總的意思，但是下面的這些話是我自己想說的。”

江嶼一愣，“你說。”

耿楠這才繼續，說道：“當時的情況您已經了解，其實劉明拿刀出來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劉明拿着刀亂揮，情況是很危險的。楊總最先反應過來，我看到他往江副總的方向跑過去，我想他是想過去保護江副總的，但是江副總應該是受到了驚吓，慌忙轉身往外走才會不小心摔倒。

她摔倒之後，楊總也把劉明制服了，他的手臂就是在那時候被刀劃傷的，之後看到江副總倒在地上，楊總立刻就叫我打電話叫急救。”

說到這裡耿楠停了一下，他看了江嶼一會兒才又接着認真地說道：“我以人品保證，楊總絕對沒有想要傷害江副總。我知道江副總是您姑姑，您現在一定非常傷心，但您認識楊總這麼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您難道不比我清楚嗎？”

江嶼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各種複雜的情緒堵在一起叫他難受得很。風從窗戶吹進來，他轉向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輕聲問耿楠：“楊君鴻傷得嚴重嗎？”

耿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您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呢？”

江嶼頓了一下，問：“他在哪兒？“

耿楠說：“還在剛才那間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