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奇怪，“我今天夜班，不是我還能是誰？”

馬曉雨抿了下嘴唇，沒說話。

江嶼問道：“你也看了這篇文章嗎，有什麼想法嗎？”

馬曉雨低頭看了眼電腦屏幕，似乎有些猶豫，江嶼覺得她好像很緊張，溫和地說道：“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系的。”

馬曉雨想了想，還真說出了一些看法，起初有些磕巴，大概是江嶼的眼神給了她鼓勵，她越說越流利自信，都有點讓江嶼刮目相看。

“挺好的。”等馬曉雨說完了江嶼才說，“你英文基礎不錯啊。”

馬曉雨的聲音又小下來，說了句“謝謝江老師”，腼腆地笑了一下。

江嶼問：“這麼晚還不回去嗎？”

馬曉雨說：“回去沒電腦，我想在這裡把文章看完。”

江嶼點點頭，舉了舉手裡杯子說道：“我去接杯水，你繼續看，看完早點回家，女孩子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說完江嶼就往外走，剛到門口，迎面踉跄着走來一個人，他要不是反應快閃到旁邊就差點撞上。

江嶼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先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不由蹙了下眉，再一看才發現是張家安，表情頓時轉冷，繞過張家安走了出去。

到走廊上的時候江嶼又回頭看了一眼，張家安正好背對着他把門合上，透過縮窄的門縫，江嶼看到了馬曉雨驚慌失措的一雙眼睛。

緊接着門就被砰一聲關上了。

等江嶼倒完水再回去的時候，張家安和馬曉雨都不在了。

江嶼當晚睡在了值班室，總覺得不太對勁，腦海裡時不時浮現馬曉雨最後看過來的那個眼神，他事後回想，覺得那姑娘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但這是張家安帶的學生，江嶼不好說什麼，思來想去他決定明天先去找侯琳詳細問問馬曉雨的情況。

誰知不等他問侯琳，就先在樓梯間發現了哭紅了眼睛的馬曉雨。

周國棟跟在江嶼後面，兩人本來等電梯要去食堂，電梯來了一趟但是滿員，于是就改走樓梯，沒想到碰上馬曉雨。

周國棟愣了一下，走過去彎下腰看着蹲在樓梯上的人，好一會兒才确認是馬曉雨，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幹嘛坐在這裡哭啊？”

馬曉雨擡了一下頭，又飛快把頭低下去埋在胳膊裡。

周國棟問了好幾遍，馬曉雨什麼話也不說，隻低低抽噎。周國棟有些急了就伸手去拽她衣服，江嶼攔了一下說道：“我跟她說說。”

周國棟又爬樓梯回到樓上，坐在上面的台階透過縫隙往下看，他看見江嶼坐到了馬曉雨旁邊，低聲說了幾句。

江嶼先安慰馬曉雨别哭了，接着用輕和的語氣問她：“是家裡有事還是工作上的事？”

等了一會兒馬曉雨才擡起頭，江嶼就見她兩隻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死死咬緊嘴唇也不說話，但好在是不哭了。

江嶼覺得這姑娘明顯是遇到事情了，但大概臉皮薄，不想跟他說，于是又問：“是有什麼不好跟我說的嗎？那我把護士長叫來，你跟她說行不行？”

馬曉雨垂着眼睛看地面，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用力地攥緊了手裡的手機。江嶼覺得她應該是同意了，于是讓周國棟去叫侯琳。

侯琳來了之後也吃了一驚，問怎麼哭成這樣，周國棟還想站在旁邊聽，被江嶼拉到了樓梯間外面。

大約過了十分鐘，侯琳從裡面出來，臉色鐵青。

她找了個理由把周國棟打發，等周國棟不情不願走遠，侯琳才把馬曉雨剛才握在手裡的手機拿出來遞給江嶼，同時冷冷地說道：“我竟然不知道咱們的隊伍裡混進了這樣一個人渣！”

江嶼接過手機一看，先是一愣，随即臉色也變得冷凝。

屏幕上赫然是一條短信，内容十分露骨下流，大概是說想摸你的手親你的嘴，還發了一個酒店地址和時間，讓馬曉雨想好了過去。

“這誰發的？”江嶼問。

侯琳看着他說道：“張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