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嶼整理完衣服擡頭的時候,楊君鴻已經恢複正常,平靜的語氣問他:“回家嗎?”
江嶼嗯了一聲。
“我送你。”楊君鴻說。
江嶼看着他。
他想不通楊君鴻又想幹什麼,但能感覺楊君鴻表面平靜下來,但内心其實還很煩躁,大概還是因為跟江海瀾在公司的龃龉。
他知道如果不順着楊君鴻,他這股氣大概率也要通過别的渠道發洩出去,然後鬧得所有人雞犬不甯,于是點了點頭。
“那我車怎麼辦?”江嶼問。
“我叫助理給你開回去。”
“行吧。”
有人甘願當司機,何樂不為。
江嶼把豐田開到觀景台靠裡的位置,從副駕拿出那束月季。
楊君鴻問:“這什麼?”
“月季啊。”江嶼回道,有些奇怪楊君鴻還會關注這個,誰知下一秒,那束月季就被楊君鴻奪過去,揚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楊君鴻,你是不是有病。”江嶼終于忍不住了,臉色也控制不住變得有些難看。
楊君鴻被罵了卻沒有表現出不高興,隻是看着江嶼,用命令的口氣說了兩個字:“上車。”
江嶼沉默地坐進了帕加尼裡面。
豪車的優越性體現在每一處細節,比如座位就很舒服,江嶼一點也不覺得硌得慌,他不想搭理楊君鴻,閉着眼睛裝睡,很快就真的意識模糊,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這段時間忙手術,昨晚又被楊君鴻折騰到半夜,鐵人也扛不住。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小區的單元樓下,楊君鴻坐在旁邊看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是什麼文件資料。
剛一動,楊君鴻就朝他看過來。
江嶼坐直身體,想起被楊君鴻扔掉的那束花,還是不想理他,隻生硬地說了句“謝謝”就開門下車。
楊君鴻沒有說話。
單元樓前停着幾輛電動車和自行車,還有不知道誰家不要了扔掉的一張舊沙發。江嶼往黑洞洞的樓道裡面走去,從一樓兩戶人家堆積的紙箱和鞋架之間艱難擠過去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車子發動的聲音。
他踩着樓梯一級級往上,在一樓和二樓轉角的地方停下,從敞開的氣窗朝下看。
楊君鴻的車已經不在下面了。
江嶼原地發了一會兒怔,回神後才想起來,他忘記問楊君鴻有沒有看到他那件睡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