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赫敏明白為什麼謝伊從不會很詳細地告訴她那些關于未來的計劃,不是因為她會去鳳凰社,單就鄧布利多和謝伊的聯系比她能說的更多,也不可能是怕向她洩密,這棟大樓對她沒有半點隐瞞……
隻因為她是個英國公民,而謝伊是個純血巫師。
“不會有戰争,對嗎?”直到夜晚,赫敏才把滿腹疑慮憋成了短短一個問題,“巫師和英國之間。”
謝伊蹲在地上給克魯克山分晚餐,把餐盤裡的食物放完,站起身又到廚房裡把盤子洗幹淨,出來才慢悠悠地說:“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們那位首相會怎麼看待巫師,”謝伊看着赫敏明顯緊張起來的表情,輕聲道,“但我們正在努力避開危險,你知道……我幾乎被戰争奪走了一切。”
“可那些——那些是避免戰争的方式嗎?用武力和……”赫敏很難将不那麼光彩的詞彙用在這個人身上。
“也許在巫師看來應該用魔力這個詞?”謝伊笑了笑,回到餐桌邊坐下,揮手制止香薰離開的動作,“那是必要的手段,用以自保。
“你比我更清楚那些曆史,不是嗎?無論是對待自己的同族,在戰争中對待其他地區的國家,以及《保密法》的來源。
“我隻是以一個巫師的角度在做準備,即使我不願發生戰争,但我們必須要有和那位首相平等對話的能力。
“如果我隻是拿着一根魔杖去和她們面對面,說實在的,雖然對那位首相不太熟悉——
“打個比方,如果某個有奇特力量的馬人、人魚、家養小精靈或者巨怪的首領忽然找到神秘人,說希望與他平等對話,要求自己的族群在巫師界有一席之地,還願意把那些力量與對方共同研究——你猜神秘人會做什麼?”
赫敏沒回答,她的臉色難看極了,聯想到現在的狀況,很難給出什麼友善的答案。
“對吧……如果我擁有輕易就能把對方送上解剖台的力量,為什麼不想想辦法,把那些神奇能力攥到自己手裡呢?”謝伊平靜地笑笑,好像她剛才沒說什麼細想就會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這不符合《國際人道法案》……”赫敏剛把話說出口就沉默了,誰會和巫師講國際法。
“當然,我想那位首相不像是神秘人那樣的惡棍,”謝伊輕松地說,“但是我們不可能把自己安全的希望,寄托在對方是個有人性的‘好人’上吧?”
“那融入英國呢?”赫敏稍稍擡起點希望,“就像過去那樣,在《保密法》出現以前,不是有很多巫師都在城鎮裡生活嗎?還有人在王室效忠,比如尼克——”
“那麼……當首相希望巫師到其他國家,啊——肯定會有法國。去探聽一點消息,或者給對方造成一點麻煩的時候,我們是應該聽從?還是不應該聽從呢?”謝伊靜靜地看着她,坐得端正,“假設,兩個國家之間爆發戰争,那麼兩國的巫師又将扮演什麼角色呢?”她微微一笑,“1777年,美國獨立戰争時期,時任美國魔法國會議長詢問過英國魔法部這個問題,我們的答案是‘作壁上觀’,于是議長在美國做出更簡短的回答:‘别多管’——而我,現在也會做出同樣的回答——不管。”
“雙方到底要如何平衡,現在得不到正解答案,”謝伊已經在這個問題上耗費了好幾年,臨到盡頭還差點退縮,“說真的,我不知道未來的發展……隻能逐步嘗試,在中間找到一條可以行走的道路。
“有一點可以确信,我并不希望在我活着的時候看見,有任何一副屬于巫師的畫像被挂到大英博物館的展廳裡——那個地方的畫像可不會動,也沒有魔法,她們要是進去,一定會很驚慌。”
赫敏張張嘴,終究又閉上,她過去可從未想過這中間橫着的原來不是巫師與麻瓜的距離,而是巫師與英國的距離。如果隻有種族,她完全可以大聲向任何人宣布“歧視”是最為低劣的行徑,可中間一旦加上國家,一切又都變了。
“别那麼嚴肅嘛,”謝伊伸出手在赫敏頭發上揉了揉,“還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雖然會有像神秘人那樣的家夥……但是隻要有你在,雙方沒理由發生正式戰争。”
赫敏忽然懵了,她哪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能改變戰争?
謝伊調皮地笑笑:“應該說有你這樣出身的巫師?”旋即,她正色道,“好在,巫師和普通人之間不是兩個泾渭分明的群體,無論原理,隻要非純血巫師和啞炮還會出現,真正的種族戰争就不會出現——越到未來越是如此。”
“所以,你真正想要的是巫師界的獨立。”赫敏搖搖頭,明悟道。
“要幫我嗎?”謝伊輕松地問,“當然啦,也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不過我先說哦,作為家主,我必須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嗯,至少要公私分明。”
“哦……上帝,這種事情至少要等我再想想!”
“可是前兩個月你們才做完就業咨詢。”
“現在就業傾向要改變了!”
“真是草率。”
“都是因為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