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完全沒有透露她到底要做什麼,但赫敏從基金會、純血和混血這幾個詞裡做出判斷:“聽上去不是會被斯萊特林純血接受的想法,是和血統有關系嗎?為什麼不問問其他學生呢?弗雷德、喬治和塞德裡克她們應該都不會在意血統,或是福西特?她也是混血。”
謝伊搖搖頭,溫和地看向赫敏:“事實上就算是你,也未必能很快接受。”不等她詢問,繼續說着:“雖然順序有差,但我想要做的事必須得到純血的幫助。而且現在我在外面可以算是一無所有,家族不會再提供幫助——明面上。比起冒着暴露的風險,拿大餅去遊說關系較遠的同學,倒不如先把可靠的朋友拉進來,況且她們本身就是資源——嗯,隻是罵兩句,到最後會同意,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聽上去似乎不是什麼小計劃,”赫敏若有所思地說,“告訴我沒問題嗎?”她嚴肅地問,“如果你不想暴露,也不應該現在告訴我。”
“唔——沒有那麼嚴重,隻是現在連名字都還沒取好,想着确定以後再告訴你。”謝伊無奈地彎着眼角,探過手扣進赫敏左手指間,“不過這些天都被她們吵得頭疼,還好假期就可以休息了,要監督我嗎?有你在就能睡得很好。”
赫敏繃直的嘴角勾起按捺不下的弧度,既然謝伊暫時不想解答,她也不再考慮,反手握了回去:“爸爸收拾好了客房——”
她看了眼謝伊的眼睛,又迅速移到腿上安穩打呼噜的克魯克山頭上,輕輕撓着它的耳朵,“今晚隻能監督你到房間門口,得等到瑞士的酒店才行——”
謝伊眨着眼睛,過去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另一隻搭在桌闆上的手臂都僵硬了幾分,不住地用手指戳刺桌面:“我……我沒有……不是想要在一起睡的意——不對,有想要……也不對……”她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可怎麼也理不明白。
“其實和她們講一下就沒問題——和好朋友在一個房間睡覺而已,媽媽會理解的——”赫敏面上十分鎮靜地提議道,右手卻纏着一縷長毛打卷。
“不。”謝伊小聲嘀咕道。
“嗯?不用嗎?”
“不…不是好朋友……”
“那——和女朋友在一個房間不是更合理了嗎?”
“……也…也許?可……可是……”謝伊滿心糾結地抖起眼珠,半晌沒得出結論。
分明在暑假也睡在赫敏房間過,可她仍舊難以下定決心,确定的關系好像在昭示有什麼心情在悄悄變質。
氣氛越發安靜,隻剩開始減速的特快列車在轟轟作響,謝伊糾結得指尖都快要把桌面雕出一個洞了。
“哦!抱歉,克魯克山——”
本在安心打呼噜的克魯克山忽地從赫敏腿上飛躍而起,它完全不體諒自己主人糾纏成線團的心情,隻感覺自己耳朵都快要被拽下一撮毛。
它蹲坐在桌子上,用爪子揉搓自己的耳朵,扁扁的臉挂着顯眼的不滿,氣勢洶洶地瞅着赫敏。
謝伊瞄着不停道歉的赫敏,心裡悄悄松了口氣,暗自感謝克魯克山拯救了她手下差點被撓破的桌子。
在付出第三根雞肉條後,赫敏總算在停車前把生氣的克魯克山給哄進籠子。
謝伊默不作聲地收拾起桌上的課本和作業,每拿起一本書或是羊皮紙往包裡放就嘟囔一句:“去……”
作業本:“不去……”
課本:“去……”
……
羊皮紙:“不……不去……”
她苦大仇深地捏着羊皮紙,感覺有一塊高懸的大石頭落了地,可又沒由來地升起一抹怃然。
忽然,手上被捏皺的羊皮紙被人抽走,揉成一團,丢到垃圾桶裡。
“哦…嗯……”赫敏抱着籠子,直勾勾地看着克魯克山,斷斷續續地說,“那…那是寫魔藥論文的草稿紙——”語氣逐漸變得連貫,“我剛才忘記丢掉了,”她自然而然地說,“收拾完了就下車吧?要不乘務員會來催的。”
說完,包廂的門被慌張地拉開,像是擔心被乘務員責備一樣,赫敏急匆匆地走進過道。
謝伊僵着手目光平移到垃圾桶:“……抱歉哦,教授…”她抽出魔杖把那團落在最上層的羊皮紙移出來,用魔咒清理幹淨,然後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收進口袋。
“沒關系,今天沒有丢太多髒東西,您會諒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