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向上輕揮,施展出的魔咒驟然失效,然而脫臼和斷裂的關節并不足以支撐受害者站起來。
斯内普緊繃起臉,給他施上夾闆緊紮:“在這等着。”他簡短地說,把提燈變成擔架,準備帶着蒙太去校醫院。
以為得到強有力的支援,蒙太掙紮起身謾罵起來,結果還沒說上兩句,嘴又被封上了。
謝伊無可無不可地靠回去,想起什麼似的又對蒙太舉起魔杖:“一忘皆空。”
“謝伊·休斯!”斯内普氣得頭發都快沖上天了,他看了眼迷茫的蒙太,把擔架推得遠了些,他幾乎要咆哮出聲,“沒有人允許你害人性命!”
“隻是讓他忘記一些該忘的,教授…”謝伊漫不經心地回答,手上仍舊轉動着那枚徽章,“我倒是不介意報複,但其他人可不行……”
斯内普惡狠狠地削了她一眼,帶起擔架轉身就走。
斯内普走後,謝伊慢慢轉身傾靠在窗台上側過耳朵像在聽什麼聲音,漏在月光下的眼睛緊閉,右手徽章的别針在指尖不斷戳刺着。
半個多小時過去,城堡窗邊偶爾閃過的燈火逐一消失,級長和教授們的巡邏即将結束。
等教授和級長們回去休息後,走廊間便隻會剩下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的嗅聞。時間若再過去些,廚房裡百餘位小精靈就要連夜将城堡給清理幹淨。
趕在月亮下沉前,斯内普總算匆忙地從拐角處出來,臉色比走之前顯得更為黑沉。
“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跑來巡邏就是為了殺人?”斯内普快步上前,那架勢像是準備直接給謝伊一個惡咒,“别告訴我這就是你克制出來的結果!”
謝伊把徽章握在手心,睜開眼遠望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面。
“您還會看着我,是嗎?”她答非所問地說着。
斯内普愣了愣,迸發的火氣被他強行壓回去:“格拉哈姆·蒙太的記憶我修改了,他威脅不成,偷襲後被反擊倒地。”
“……”謝伊的眼神閃了閃,“你會有危險嗎?”
“輪不到你那點本事操心,”斯内普生冷地回道。
“到底怎麼回事——”他又朝前幾步,一直走到謝伊身邊,“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謝伊沉默了半晌,捏住徽章的手在窗框上輕敲:“我不确定……”她慢吞吞地說,“也許他說得對,這就是我的本性也說不定。”
她忽略斯内普加粗的呼吸聲:“以前所有人都認為…包括我自己都認為,是他在靈魂裡教唆,是頭疼和壓力,這才會有害人的情緒産生……”
緊接着她搖搖頭,看向斯内普:“但他消失了……可那些情緒沒有消失,應該說愈演愈烈——他的消失不像是抛掉了什麼刑具,”謝伊沉吟着,“我發現那更像是一道枷鎖,一道不讓我出格的枷鎖。”
“是很痛苦,”她平靜地看着斯内普的眼睛,“曾經是很痛苦,但我能從他的情緒裡判斷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即使那有些矯枉過正。”
“現在枷鎖消失了,”原本灰沉的眼裡湧上困惑和茫然,“沒有他給的标準,我判斷不了,隻能靠那點經驗……也許我現在隻是在試探,試探我能接受到哪種程度……”
她沉下聲,帶着些許苦澀,“我不确定,也許那就是本性吧……我就是會因為别人的哀嚎興奮……小巴蒂·克勞奇說得對,我和他很像……怎麼會不像呢?”
“不是。”斯内普簡短地否定道,緊鎖住那雙困惑的眼睛,“沒有人的本性會因其他靈魂誕生,也沒有人會拼命反抗本性——”他嚴厲地說,“從靈魂裡就厭惡的東西,永遠不會是你的本性。”